张云看了他一眼,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办。”
王贵兵问:“什么?”
张云起道:去区法院打好关系,等找出问题铺面,立马申请诉前财产保全。”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理由是锦兆实业大股东及法定代表人陆远舟涉嫌利用关联交易低价处置公司核心资产,严重损害公司及其他股东利益。申请对已锁定嫌疑的目标铺面进行查封,禁止转让、抵押或进行任何形式的处置。”
王贵兵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张云起在办公室里稍作休息,回了学校正常上课。
现在他上课都是赵亦寒给他带课本,课本里还会给他做各种笔记,虽然他基本上也没啥时间看,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以前看着刁蛮任性的很,相处久了,倒感觉出了几分乖巧的感觉。
在学校的日子还是舒心的。
课堂的宁静也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眼下的情况他急也没用,他需要庆午商业步行街的店铺调查报告才能破局,一直到六月二号,王贵兵和马史才带着一叠厚厚的材料来了办公室。
张云起翻阅材料的时候,马史在旁边说道:“老板,我们筛出了159个问题铺面。其中,地理位置极佳但大门紧闭、长期毫无装修迹象的有93个;明确在市场或通过中介挂出转让信息的有66个。我们找了不少周边的拆迁户和老商户交叉核实,这些铺面全都是在今年三月那段时间,由锦兆实业统一售出的,那时候,陆远舟已经彻底掌控住了锦兆实业的实际运营。”
张云起点头,伸手点了点其中一页的加粗条目,上面写着b区-102铺,面积92平米,市场价约165万,据传实际成交价不到30万。买家是一个叫鑫源贸易的公司,注册地在深圳,法人代表叫李建民。
张云起问道:“查过这个人吗?”
马史点头:“这个人是邵阳人,1993年去深圳打工,去年注册了鑫源贸易。公司账面资金不到十万,根本不可能买得起一百多万的铺面。”
张云起合上报告:“这是代持,背后的人肯定是陆远舟的白手套。”
顿了顿,他转头望向王贵兵:“这159家铺面都做了诉前财产保全吗?”
王贵兵点头道:“保全清单已经列上去了,但我们没有执法权,法院只给了《裁定书》。”
张云起听到这话,拿起红笔,直接把那66个二次转售的铺面全圈了出来:“不用贴封条,明天上午十点,派人过去,撬锁换锁贴告示。”
张云起放下笔:“记得带上摄像机,全程录像。还有,联系各大媒体记者,不要自己出面,通过第三方去请,请的越多越好,事儿闹得越大越好,传的越远越好。明天到了现场,如果对方先动手,那别客气,如果对方不动,你们就继续撬锁封门贴告示!记住了,动作要规范,告示要贴正,说话要讲法律。咱们现在是维护股东权益,不是街头混混!”
王贵兵和马史对视一眼,点头:“收到!”
两人转身离开。
窗外夜色深沉。
远处的庆午街灯火通明,像一条黄金铺就的道路,也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但上面天空黑的深层,没有月亮和星星。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始终压在里津城的上空。
盛极的喧嚣,总在寂静中孕育着变数。
第二天,太阳没有正常升起。
酝酿了一夜的雨,在清晨时分瓢泼而下。
大雨冲刷着崭新的花岗岩路面和玻璃幕墙,整条街崭新得有些刺眼,工人们披着简陋的雨披,在滂沱大雨中,埋头进行着开街前的清洁和杂物清运,水花在他们的胶鞋下四处飞溅。
到了上午十点,雨势未歇。
王贵兵和马史带了四十号人,分乘十多辆面包车,出现在了黄兴南路织机街和小古道巷交界处,四十号人全都身着“联合时代集团安保部”的黑色马甲,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身手矫健的退伍兵。
王贵兵把这些人分成了十组,每组配了一个开锁老师傅。
按照分配的任务,挨个店铺撬掉卷帘门的老锁,换上全新的不锈钢锁具,然后将一卷事先打印好的告示贴在玻璃门上:
【告示】
本铺面(庆午商业步行街一期b区-06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