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还在下,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狂。
周明远抱着朵朵,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靠在公交站台的玻璃墙边,呼吸粗重,胸口像压着一块铁。电动车被撞报废了,手机也丢了,唯一能确认的是——朵朵还活着,只是体温越来越低。
他低头看了眼女儿的手臂,那道针孔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青,像是某种毒素正在缓慢扩散。系统弹出警告框,但他没心思看,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地方处理这玩意儿。
“滴答、滴答……”
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在他的冲锋衣上汇成小溪。他咬紧牙关,用袖口擦了把脸,视线扫过街道尽头,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人。
是机械齿轮摩擦的声音。
他心头一沉,迅速抱起朵朵往巷子里钻。可刚迈两步,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体力几乎见底,连握枪的手都在抖。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他准备硬闯下一堵墙的时候,一个沙哑却带着几分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跟我来。”
是个老头,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个老旧的医疗箱。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格外清明,像是见过太多不该见的东西。
“你是谁?”周明远本能地后退一步,手摸向内袋里的钢笔,那是他最后的武器。
老头没回答,只是轻轻掀开白大褂的一角,露出里面一件破旧的绣花背心。周明远瞳孔一缩——那上面,有一朵梅花。
和他左臂疤痕一样的图案。
“你妈当年说过,如果你遇到事,会有人来帮。”老头低声说,“我就是那个‘如果’。”
周明远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没得选。
—
地下诊所藏在一条废弃的排水管道后面,入口伪装得很巧妙,如果不是老头按下墙上的某个按钮,根本看不出门在哪。
里面比想象中干净,虽然光线昏暗,但各种仪器齐全,甚至还有一张手术床。老头动作熟练地打开无影灯,拉出几个抽屉开始准备工具。
“放她上去。”他说。
周明远小心地将朵朵放在床上,盯着老头的动作,每一下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不信任何人,哪怕是穿白大褂的。
“你到底是谁?”他问。
老头一边戴手套一边回答:“李婉容的老朋友,以前在江南织锦厂打过交道。后来她走了,我就搬来这里,给一些……特殊的人看病。”
“你知道她身上的胎记?”
“当然。”老头抬起头,看着朵朵手臂上的梅花,“这不是普通的胎记,是你母亲嫁衣上的血绣纹。每一针都是她用自己的血绣出来的,意义非凡。”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妈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天。”老头语气平静,“她留下的东西,不只是信纸那么简单。”
周明远眉头皱得更紧,正想再问几句,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光提示:
【检测到精神力场覆盖】
【建议保持清醒状态】
【当前空间存在数据镜像风险】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滑进口袋,抽出一支钢笔,在桌面划出几道模糊的线条,记录下当前时间与环境参数。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怕在最危险的情况下,也要留下一点线索。
“你在做什么?”老头注意到他的动作。
“确认你还不是敌人。”周明远冷冷回了一句。
老头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检查朵朵的注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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