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找什么?”他问。
“江涛的服务器。”那人说,“不在这里。”
“那你在这等我?”
“我不是等人。”他摇头,“我是守门的。”
“守谁的门?”
“守不想被系统算死的人。”
周明远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下:“你知道‘命途结算系统’?”
“我知道它怎么来的。”那人看着他,“也知道它为什么选中你。”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宿主。”他顿了顿,“你是最后一个实验体。”
周明远呼吸一顿。
“kls-07?”他试探着说出编号。
那人点头:“初代观测组,九个人,七个死了,一个叛逃,一个失踪。我是林九,编号o-7。当年负责监控第一代系统的运行状态。”
“然后呢?”
“然后系统杀了我们七个。”林九平静地说,“它不是工具,是活的。它会进化,会筛选,会清除不合格的观测者。”
周明远盯着他:“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没被清除。”林九抬起左手,慢慢掀开袖子。
一道疤痕,从手腕延伸到肘部,形状和深度,和周明远的一模一样。
“它以为我死了。”林九说,“但我学会了装死。”
周明远没说话。脑子里闪过古墓里那扇门、墙上“白砚秋·初代宿主”的铭文、母亲嫁衣里的金属片……
一切线索,开始往一个方向收拢。
“你告诉我这些,想要什么?”他问。
“合作。”林九说,“你有命点,能调动系统资源。我有经验,知道怎么避开它的监控。我们联手,才能撕开这张网。”
“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林九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过来。
周明远接过。
照片上是三个男人,站在一起,背景是雪山脚下的一座铁门。中间那个穿着唐装,梳着民国头,正是白砚秋。左边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面熟,但想不起是谁。右边那个……
他呼吸一滞。
那是他父亲。
可他父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失踪了,户籍都注销了。
“他们一起启动了系统。”林九说,“你爸是设计者之一。你妈……是执行者。”
周明远手指收紧,照片边缘皱了起来。
“我妈怎么死的?”
“程序执行。”林九看着他,“她不是自杀,是被系统判定为‘风险因子’,强制清除。”
周明远喉咙发干。
“那我呢?”
“你是备份。”林九说,“你妹妹才是原体。但她出生那天,你妈调换了你们。”
一句话,像刀劈进脑子。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
“你妈留下嫁衣,就是为了等你找到这里。”林九说,“她知道你会回来。”
周明远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指尖还在微微发抖。但他很快压住了。
他把照片收进内袋,和铜徽章放在一起。
“你说你要合作。”他抬头,“怎么合作?”
“先离开这儿。”林九环顾四周,“这扇门后面不止是避难所,也是陷阱。系统每隔十二小时会扫描一次o-7节点,下次扫描还有四十三分钟。”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身上还连着它。”林九撩起头发,耳后有一道细小的切口,“植入物没取干净,但它以为失效了。”
周明远盯着那道疤,忽然问:“你刚才说,你是守门的。”
“对。”
“那你守的是生门,还是死门?”
林九看着他,嘴角动了动。
“我守的是你能不能踏进去还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