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的“忽悠”策略，或者说“坦诚沟通”，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蔚蓝视频”的创始人在听闻宋怀远资本那并不光彩的操作记录，以及其与皇朝娱乐千丝万缕的联系后，那点因更高报价而产生的动摇瞬间烟消云散。他无法接受自己苦心经营的内容平台，最终落入一个可能将其作为资本棋子、甚至引入他死对头的投机者手中。相比之下，李凌霄所描绘的“品质内容生态”蓝图，虽然听起来更具挑战，却更符合他创业的初心。
“蔚蓝视频”内部的小风波迅速平息，控股协议在一周后正式签署。“凌霄集团”成功将这家拥有良好口碑和忠实用户群的内容平台纳入麾下，拥有了至关重要的舆论主场。消息在圈内小范围公布，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也让皇朝娱乐和宋怀远感到了切实的压力。
与此同时，沈哲的纪录短片《破晓·沈哲》完成了最终剪辑。成片在李凌霄的私人放映室里播放时，连一贯冷静的他，也被片中那种直面疮痍、于绝望中挣扎求生的真实力量所触动。沈哲的表演不再是表演，而是血淋淋的剖白与呐喊。导演的功力也堪称顶级，镜头语言克制而有力，将个人命运与行业生态的阴暗面巧妙勾连。
“这部片子，会成为一颗炸弹。”赵文瑄看完，深吸一口气说道，语气带着激动与忐忑。
“是炸弹，就要选在最合适的时候引爆，产生最大的杀伤力。”李凌霄关掉投影，室内恢复光明，“皇朝娱乐那边有什么新动作？”
“他们果然没闲着。”赵文瑄神色凝重起来，“我们安排在皇朝内部的线人传来消息，他们准备了两套方案。第一套，是在我们有任何为沈哲发声的苗头时，立刻大规模投放黑稿，重点攻击他母亲当年的旧事，并污蔑他精神不稳定，试图将他彻底定性为‘劣迹艺人’、‘家庭有问题的人’，从根本上断绝他复出的可能性。第二套，是如果我们抵抗住了第一波，他们就会动用官方背景的关系，以‘避免不良社会影响’为由，向各大平台施压，限流甚至封杀任何与沈哲相关的正面内容。”
手段狠辣，且充分利用了规则与权力的灰色地带。这是典型的娱乐圈老牌势力的打法。
“官方背景？”李凌霄捕捉到这个关键词，“查清楚是哪条线上的吗？”
“正在查，但对方很谨慎，线索模糊。”赵文瑄摇头。
李凌霄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既然他们准备得这么充分，那我们也不能只被动接招。是时候，找一些‘朋友’了。”
他所谓的“朋友”，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盟友，而是那些与皇朝娱乐存在利益冲突，或者对其霸道行径早已不满的各方势力。
他首先约见了“星海音乐”的副总裁韩莉。在“凌霄集团”正式控股“蔚蓝视频”后，韩莉的态度更加热络。
“李总，恭喜啊！拿下‘蔚蓝’，如虎添翼！”韩莉笑着恭维。
“韩总客气，以后还需要‘星海’多多支持。”李凌霄寒暄两句，便切入正题，“想必韩总也听到风声，皇朝娱乐近期可能会有些不太友善的动作，目标直指我司和旗下艺人。”
韩莉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有所耳闻。皇朝这些年确实有些……过于跋扈了。李总需要‘星海’做些什么？”
“不需要贵司明确站队。”李凌霄摆摆手，“只需要在皇朝娱乐发动舆论攻击时，‘星海’平台能够保持客观中立，不参与、不放大那些未经证实的恶意信息。并且，在我们需要的时候，给予林清雅等艺人正常的、不受干扰的曝光资源。”
这是底线保障，也是最重要的支持之一。只要主流音乐平台不配合皇朝娱乐的抹黑，对方的攻击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韩莉几乎没有犹豫：“这是自然。‘星海’一向秉持公正原则，绝不会成为任何不正当竞争的工具。林清雅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她的权益我们会全力保障。”
与韩莉达成默契后，李凌霄又通过张浩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联系上了几位与皇朝娱乐有过节、或被其打压过的独立制片人、编剧以及小型经纪公司负责人。这些人或许能量有限，但聚集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声音，他们掌握着皇朝娱乐更多不为人知的龌龊事，也乐于看到这个巨头吃瘪。
李凌霄给予他们的承诺很简单：在关键时刻发声，提供他们所知的、关于皇朝娱乐不正当竞争的线索。作为回报，“天夜娱乐”乃至“凌霄集团”未来的项目，会优先考虑与他们的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