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安全局魔都分部特训基地,叶倾城也将章宇所供述的内容,按照时间线,整理成了卷宗,转给了总局局长徐安国,同时也将电话打了过去。
“喂,倾城,你发过来的卷宗我已经看到了。”电话接通的瞬间,徐安国沉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带着毫不吝啬的赞许,“这一次的成果远超我的预期。很不错,为你记一功!”
“徐局,”对于徐安国的夸赞,叶倾城心里却是没有半分受夸后的欣喜,反倒满是压抑的怒火。
只听叶倾城沉声道,“章宇父亲的事,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十一条人命啊!当地官员勾结商人,瞒天过海这么多年,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党纪国法?!这简直就是在给我们政府抹黑!”
她走到窗边,望着特训基地高墙上的铁丝网,胸口剧烈起伏:“徐局,我建议京城应该立刻成立事故调查组,前往松北市,重新对十二年前章庄煤矿坍塌事故的进行调查!”
“并且,要对当年在任的相关领导及官员进行一一审查!尤其是松北公安局原副局长——袁希文!我敢肯定,这个袁希文,绝不可能只做过这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他的背后,肯定还有更严重的问题,也肯定还隐藏着更大的保护伞!”
徐安国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语重心长:“倾城,我知道你很愤怒。不过,你还是要先冷静一下。”
“你现在已经是特别行动处的处长了,不是当年刚入部队时的新兵蛋子。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能被情绪所左右,做事之前,一定要想清楚该怎么做,稳扎稳打,把各个环节考虑周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且不说,章宇所说的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我就算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证据呢?十二年前的矿难,我们是不是要先去查找证据?京城贸然出面成立调查组,目标直指那起矿难,当事人又不傻,肯定知道是冲什么来的。那样一来,岂不是仗还没打,敌人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标?到时候打草惊蛇,你觉得还能查到实质性的东西?”
徐安国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叶倾城心头的火气。
她愣在原地,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懊恼——刚才确实太冲动了,光顾着气愤,竟忘了这么关键的问题。
“徐局,您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太冲动了。”她连忙收敛情绪,语气诚恳地承认错误。
“你还年轻,听到章宇的遭遇,情绪被带动很正常。” 徐安国的声音柔和了些,“但人生在世,不平事常有,遇事不能光凭一腔热血,得谋定而后动。你是特别行动处处长,领导对你可是寄予了厚望,做事必须全盘考量。你想想,要是刚才那番话当着领导的面说,他会怎么看?”
叶倾城抬手按了按眉心,冷静下来后,思路也清晰了:“您教训的是。我确实被愤怒冲昏了头。且不说十二年前的案子取证有多难,就说松北那些当年的官员,现在说不定都身居要职,他们的关系网我们还没摸清,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最后可能只抓几个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还能逍遥法外。”
“对喽。你能想明白这些,就说明你真的是冷静下来了。”徐安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十二年前章庄煤矿的案子,我会责成松江省安全局分部成立调查组,先进行秘密调查!”
叶倾城有些疑惑问道:“这案子是不是交由松江省公安厅督办比较符合程序?”
“不行!”徐安国摇头道,“不能交给松江省公安厅,而且还不能让松江省公安口的人知道咱们安全局在查那件案子。”
“这是为何?”
“据我了解,那个袁希文现在已经是松江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了。”他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来,“章宇被捕的消息公布后,当年松北警苑小区的死难者家属一直在通过各种途径给组织请愿,要求严肃处理章宇,我都以案件正在调查为由压着了。我怀疑,那些人就是袁希文煽动的,而且,他作为当年矿难事故的知情人,说不定早就已经开始销毁证据了。”
“那种人渣竟然也能成为松江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看来他背后的人不简单啊!”叶倾城心头一紧,又问道,“那咱们,要不要对他采取些措施?”
“嗯,”徐安国点点头,思虑片刻后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先去跟领导汇报一下情况。据我了解,京城正在计划成立‘扫黑除恶督导组’,前往各地进行‘扫黑除恶’的专项工作!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尽快让督导组入驻松江省,有督导组这个大目标在前面给我们顶着,咱们安全局的秘密调查也可以更顺利一些。”
叶倾城眼睛一亮:“还是徐局长您老谋深算,这应该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
“哈哈,倾城啊,你就不用给我贴金了。”徐安国笑了一声,又问道,“除了调查十二年前那起矿难的事,还有其他要汇报的吗?”
“确实还有件事,”叶倾城的语气重新变得凝重,“今晚七点多的时候,特训基地进入盘山公路的拐角岗亭处的监控摄像头突然损坏了。我们排查过了,不是供电电压异常,而且,这批监控设备都是同一批次安装的,质量问题的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你觉得有可能是人为的?”不等叶倾城说完,徐安国立刻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