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从源噬的脉搏中抽离时，林凡的指尖仍残留着那道冰冷的腐蚀频率。他猛地后退一步，扶着法则天平的基座才勉强站稳，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得如同被抽干了气血——刚才那短短数息的感知，仿佛让他亲历了源噬百万年的痛苦，每一次脉搏的滞涩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脏上。
“凡哥！”苏媚连忙上前扶住他，指尖凝出一缕灵力探入他体内，却被他体内紊乱的源核之力弹开，“你体内的能量好乱！”
“没事……”林凡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厉害，“只是被源噬的脉搏震到了。”他看向星络，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前辈，源噬……一直都这么痛吗？”
星络的身影在本源能中微微晃动，两点星光黯淡得几乎要熄灭。它沉默了片刻，突然转向身后的记忆晶壁：“你看到的只是脉搏的紊乱，真正的痛苦……在这里。”
话音未落，星络用尽残余的本源能，朝着晶壁猛地一挥手。
“嗡——”
记忆晶壁骤然亮起，之前零散的光影瞬间汇聚，化作一幅清晰的画面——画面中，本源源核悬浮在金色海洋中央，光芒却比现在黯淡许多，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干裂的土地。
“这是第一次法则过载时的源核。”星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回忆最不堪的往事，“那时源噬刚吞噬完一片时空乱流，体内的时空法则与元素法则剧烈冲突，内部压力撑得源核表面裂开了无数道细纹。”
画面中，源核表面的裂纹正在缓缓扩张，每一道裂纹中都溢出狂暴的法则能量，金色的本源能顺着裂纹流淌，如同鲜血般刺眼。而就在这时，画面的角落出现了无数道暗紫色的细小身影——那是最初的病毒，还未形成如今的规模，只有米粒大小，却带着贪婪的气息，朝着源核的裂纹蜂拥而去。
“它们就像……趁虚而入的毒蚁。”星络的声音里淬着冰，“源核的细纹本是法则冲突的伤口，可这些病毒却把它当成了侵入的通道。它们顺着裂纹钻进去，以源核的本源能为食，在裂缝深处筑巢、繁殖。”
画面中，病毒们如同潮水般涌入源核的裂纹，每钻进一寸，裂纹周围的本源能便会暗紫一分。源核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痛苦地挣扎。而那些裂纹，因为病毒的侵蚀，不仅没有愈合，反而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最终在源核表面织成一张暗紫色的网。
“第一次过载，源核用了整整千年才勉强稳住裂痕，可病毒却已在它体内扎了根。”星络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后来每一次过载，都会让旧的裂痕重新裂开，新的裂痕不断出现。病毒便借着这些裂痕，一点点蚕食源核的生机。”
记忆晶壁上的画面开始快速切换——第二次过载时，源核表面的裂痕蔓延到了核心层；第三次过载时，暗紫色的病毒已能顺着裂痕渗出核心层，开始侵蚀外围的本源能；而最近一次过载，也就是现在，画面中的源核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暗紫色的病毒云正从裂痕中汹涌而出，如同沸腾的毒液。
“这就是源噬的‘痛苦记忆’。”星络收回力量，记忆晶壁的光芒缓缓黯淡，“法则过载是‘因’，裂痕是‘果’，而病毒……是趁虚而入的‘毒’。三者纠缠，互为因果，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殿内一片死寂。
林凡看着晶壁上源核痛苦挣扎的画面，指尖攥得发白。他终于明白，星络为何如此执着于平衡法则——那些看似冰冷的裂纹，每一道都藏着源噬难以言说的阵痛；那些不起眼的病毒，早已成了附在源核骨头上的毒瘤。
“难怪……难怪我之前与源核共鸣时，总觉得它在‘颤抖’。”林凡低声呢喃，眉心的灰金色图腾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情绪，“我以为是法则紊乱，原来……是它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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