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腹仙途:源核纪元

第341章 傀儡王的末路

净化爆炸的余波尚未散尽,核心殿废墟的空气中还残留着莹白色的净化光芒与淡黑色的病毒雾气,两种气息交织缠绕,如同墨殇一生的矛盾与挣扎。墨殇瘫倒在破碎的地砖上,身躯早已没了往日的挺拔,染血的衣袍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黑色的病毒液体与金色的玄黄气混杂在一起,顺着伤口缓缓流淌,在地面晕开一片诡异的痕迹。

他胸口的病毒晶体已彻底崩解,化作漫天细碎的黑色光点,如同凋零的尘埃,在空中缓缓飘散;原本包裹周身的暗金色玄黄气失去了宿主的掌控,以紊乱的气流形式从他的七窍与伤口中溢出,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快速消散在虚空中。唯有一缕极淡的残魂,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依附在他眉心那道即将溃散的意识印记上,勉强维持着不灭的状态。

“咳……咳咳……”墨殇艰难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经脉,带来钻心的剧痛。他想抬手,却发现四肢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连指尖都无法动弹。意识陷入混沌的漩涡,时而被“吞噬源核、掌控无定渊”的执念牵引,眼前浮现出自己成为双重主宰、所有人俯首称臣的幻象;时而又被过往的记忆碎片撕扯,那些被排斥、被背叛的痛苦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废墟外围,苏媚率领舰队组成了一道严密的警戒圈,淡蓝色的能量护盾将整个废墟笼罩,防止病毒雾气扩散。她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目光紧盯着墨殇的方向,手中的冻土冰魄剑微微泛着寒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而林凡则在两名船员的搀扶下,半跪在不远处,脸色依旧惨白,却强撑着运转体内仅存的道力,将噬灵玉贴在掌心,释放出微弱的莹白色共生法则——这道法则如同温柔的屏障,包裹着墨殇的残魂,防止它彻底失控,沦为无意识的病毒载体。

核心殿深处,本源源核散发着柔和的淡蓝色光芒,那光芒穿透残破的殿墙,洒落在墨殇的身上,带着一种包容万物的温暖。这道光芒没有压迫感,也没有攻击性,却如同钥匙般,打开了墨殇被执念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

混沌中,墨殇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模糊的画面——那是他七岁时,在守界派的后山,笨拙地盘膝而坐,闭着眼睛尝试感知天地间的源核能量。那时的他,脸上还带着孩童的稚嫩,眼中满是对力量的渴望与对认同的期待。他一遍遍地失败,却从未放弃,直到夕阳西下,才勉强感知到一缕微弱的源核气息,那时的喜悦,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

紧接着,画面流转,是他十岁那年,第一次握住属于自己的剑。剑柄有些粗糙,却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对着后山的树木一遍遍挥舞。师兄路过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墨殇,好好练,将来一定能成为守界派的强者。”那时的他,笑得眉眼弯弯,将师兄的话当作最珍贵的鼓励,日夜苦练,只为能跟上其他人的脚步,不再被视为“异类”。

可画面突然变得灰暗——十六岁那年,守界派遭遇病毒侵袭,他拼尽全力抵挡,却被长老诬陷为“勾结病毒的内奸”。长老手中的剑刺穿他胸膛的瞬间,他看到了师兄躲闪的目光,看到了其他弟子冷漠的表情,那些曾经的温暖与期待,在那一刻彻底碎裂。他拖着重伤的身躯逃离守界派,在流亡的途中,偶然获得了那枚残缺的病毒晶体,从此,他将“证明自己”的渴望,扭曲成了“吞噬一切”的执念。

“原来……我曾经……也只是想被认可……”墨殇的意识逐渐清醒,眼中的疯狂与狠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迷茫与怅然。他艰难地转动头颅,望向那道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本源源核,眼中闪过一丝向往——那是他童年时渴望感知、却始终无法真正触及的力量,也是他扭曲人生的起点。

他想起自己投靠母巢之主时的决绝,想起融合病毒晶体时的痛苦,想起与林凡对战时的疯狂,那些被执念驱使的日子,如同一场荒诞的噩梦。“原来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吞噬……不是掌控……”墨殇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是有人能说一句……我不是异类……”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缠绕他一生的执念如同冰雪消融般彻底消解。他不再抗拒林凡释放的共生法则,反而主动将那缕残魂朝着莹白色的光芒靠近。法则光芒如同温柔的水流,缓缓包裹住他的身躯,之前剧烈排斥的玄黄气与病毒残魂,此刻竟如同找到了归宿般,主动融入光芒之中,不再产生任何冲突。

墨殇的身躯在共生法则的滋养下,逐渐变得透明。体表的伤口缓缓愈合,崩解的病毒晶体碎屑被光芒净化成无害的光点,紊乱的玄黄气化作金色的流光,与残魂交织在一起,缓缓升腾。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废墟,望向林凡与苏媚的方向,眼中没有了怨恨,也没有了不甘,只剩下释然的平静。

他对着林凡轻轻点头,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感谢——感谢他打破了自己的执念,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找回了最初的自己。随后,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本源源核的方向伸出手,如同在触碰童年时未完成的梦想。下一秒,他的身躯彻底化作漫天莹白与金色交织的光点,如同散落的星辰,缓缓飘散在无定渊的虚空中,彻底消散无踪。

林凡看着墨殇消散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曾将墨殇视为不共戴天的敌人,却在这一刻,读懂了他扭曲人生背后的悲凉。“执念害人,也害己。”林凡轻声叹息,胸口的噬灵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微微泛起温暖的光芒。

就在这时,悬浮在半空的原始病毒源核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墨殇消散后,这颗源核失去了宿主的束缚,表面的裂痕进一步扩大,浓郁的病毒能量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滚,随时可能引发新的能量暴动,成为一颗不稳定的炸弹。

“林凡,小心!”苏媚快步上前,警惕地盯着源核,手中的冻土冰魄剑泛起凛冽的寒光,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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