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走。”我一咬牙把它抱起来，比想象中轻，轻得让人心慌。
它的血浸透了我的衬衫，黏糊糊的，可我能感觉到它的心跳——很慢，一下，两下，像要熄灭的油灯。
就在这时，我太阳穴突然一跳。
灵识不受控制地涌了出去，撞进小雷虎的意识里。
疼！
像被雷劈中了脊梁骨！
我眼前闪过碎片：暴雨里的山洞，母雷虎用舌头舔它的耳朵；它第一次扑蝴蝶，摔进泥坑；然后是青衫修士的剑，劈断了它的前肢；控魂符烧着了它的皮毛，疼得它想咬断自己的脖子...
“别...别放弃。”我咬着牙，把灵识往它意识里送了送。
灵种突然“嗡”地震了一下，胸口的热流顺着手臂涌进小雷虎体内。
它的尾巴轻轻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声细弱的呜咽，不是痛苦，是...委屈？
“抓住他！”使剑的修士的吼声从背后炸响。
我抬头，正看见火狐的眼睛——红光淡了一瞬，里面闪过丝慌乱，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然后它猛地扑过来，利爪带起风声，直奔我面门！
我抱着小雷虎就地打滚，后背撞在树桩上，疼得眼前发黑。
火狐的爪子擦过我耳垂，血珠溅在小雷虎脸上。
它突然发出声闷吼，受伤的前肢竟撑起了一点——虽然立刻又瘫软下去，但那股子狠劲，像要跟火狐同归于尽。
“够了！”我吼了一嗓子，也不知道是吼火狐还是吼自己。
灵种烫得我几乎要晕过去，那股热流变成了暖流，裹着小雷虎的伤处。
它的眼睛突然亮了，琥珀色的瞳孔里，红光退得干干净净。
“走！”阿影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我抬头，看见她正咬着使剑修士的裤脚，往反方向拖。
老皮从她耳朵上探出头，尖叫：“这边！这边有山洞！”
我抱着小雷虎冲进林子，背后传来火狐的尖叫，这次不是控魂符的尖啸，是...恐惧？
小雷虎的脑袋蹭了蹭我的下巴，它的体温在回升，虽然很慢，但能感觉到——它在活过来。
“你叫惊云。”我喘着气，贴着它耳朵轻声说。
刚才在灵识里，我听见母雷虎这么喊它。
它的尾巴又动了动，这次力气大了些，扫过我手腕上的伤疤——跟我妹妹以前拽我衣角时，动作像极了。
后面传来修士的骂声，越来越远。
我摸了摸惊云的耳朵，它的眼皮在打架，可每次要合上时，都会强撑着睁一下，像怕我消失似的。
灵种还在发烫，但这次的热里多了丝软乎气，像有人在我心口放了块捂热的石头。
我低头看惊云，它的眼睛半闭着，琥珀色的瞳孔里，隐约映出我的影子——不是安宁医院镜子里那个疯疯癫癫的陈丰，是...能保护别人的陈丰。
风突然大了，吹得树叶沙沙响。
我听见惊云喉咙里滚出声极轻的呼噜，像小兽在说梦话。
“别怕，”我加快脚步往山洞跑，“以后，我护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