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影那拨。老皮甩了甩胡须，洞门口有只胆小的小毛猴，蹲在右边第三块石头上。
你试试用契灵的本事招呼他。
我眯眼往石头缝里看——还真有只巴掌大的山猴，灰毛脏得结了块，正抱着颗野栗子发抖。
我试着把灵识往他那儿送，没像之前那么费劲，灵识刚碰到他，他就猛地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别怕。我轻声说，帮我看看洞里有没有危险，我给你留三个野山参。
小毛猴的耳朵动了动，突然蹦到我脚边，拽着我的裤腿往洞里拖。
他的爪子凉丝丝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可力气大得惊人，竟真拽着我往洞里走了三步。
成了！老皮在我肩头直蹦跶，你这本事不光能契灵，还能和野物谈条件！
我喉咙发紧。
之前总觉得这能力是老天爷可怜我，现在才明白——它根本是把钥匙，能打开我和这世界的另一扇门。
洞越往里越窄，最后窄得只能猫着腰走。
惊云在我怀里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呼噜声，额间的雷纹突然亮得刺眼。
我刚要停步，他猛地挣开我的手，四爪着地往洞深处窜去，尾巴上的毛全炸开，像根蓬松的蓝紫色火把。
惊云！我追上去，火尾狐比我更快，呼地窜到前面，火红的皮毛在黑暗里烧得噼啪响。
老皮吱溜一声钻进我衣领：小心！
他的灵光团在抖，像被什么戳了！
转过最后一道石拐，洞突然变宽了。
头顶悬着块青石板，上面刻满我看不懂的云雷纹，正泛着幽蓝的光。
惊云站在石板中央，前爪撑地，浑身发抖。
他额间的雷纹连成了片，竟在他头顶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头巨虎，比惊云大了三倍不止，皮毛像淬了电的蓝绸缎，每根虎毛都噼啪闪着小火星。
那是...我僵在原地，喉咙发紧。
巨虎虚影突然转头，那双和惊云一模一样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可更清晰的是脑子里炸响的雷声——
若你承我血脉，便需背负雷霆之怒。
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金属刮擦的刺响。
下一秒，巨虎虚影化作道雷光，地钻进我眉心。
我疼得弯下腰，太阳穴突突跳着，眼前闪过无数碎片：雷劈的枯树，染血的道袍，刻满符文的青铜鼎，还有...还有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正跪在巨虎尸体前，把什么东西塞进虎嘴。
咳咳...我扶着石壁喘气，惊云已经凑过来，用脑袋蹭我的手。
他的雷纹暗了下去，可我能感觉到，刚才那道意识碎片现在正躺在我识海里，像块烧红的炭，暖得我整个丹田都发烫。
这是...传承？我哑着嗓子问老皮。
老皮没回答。
他蹲在我头顶的石缝里，耳朵竖得老高，眼睛盯着洞最深处。
怎么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黑暗里传来低鸣，像有人用石片刮擦青铜，一声，两声，越来越清晰。
惊云突然低吼，火尾狐的毛烧得更红了，连那只小毛猴都炸着毛窜上洞顶，抱着石笋直发抖。
我摸了摸发烫的眉心，把惊云抱进怀里。
雷纹在我掌心亮起，和他额间的印记遥相呼应。
洞深处的低鸣还在响，像某种沉睡了几百年的东西，正慢慢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