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虚影从斑驳的石壁里渗出来。
那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半透明的身子裹着带血的碎花裙，眼泪不是水，是黑红的雾，顺着下巴滴在石地上，滋滋腐蚀出小坑。
她抬起头，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浑浊的灰：你...也见过死亡吗？
我喉咙发紧。
眼前突然闪过血。
妹妹的花发卡滚在地上，妈妈的手还保持着护她的姿势，爸爸胸口中刀却还在往我这边爬——这些画面像被按了快进键，在识海里炸开。
我攥紧惊云后颈的毛，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全家都被杀了。
小女孩的眼泪地变了。
黑雾从她眼眶里涌出来，瞬间裹住整个通道。
我能听见老皮在头顶尖叫，火尾狐的火焰地燃起，可那些光和声音都像被泡在水里，闷得发慌。
那你...她的虚影开始消散，最后一句话混在黑雾里，像根细针戳进我心口，或许可以救我们。
黑雾漫到我脚边时，我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不是人类的脚步声，是好多双光脚踩在湿石头上，吧嗒吧嗒，越来越近。
老皮的尾巴猛地抽我鼻尖：跑！这鬼雾在吸灵气——
火尾狐的火焰突然烧到我脚边。
她叼着我裤脚往深处拽，皮毛上的火星在黑雾里炸开小红花：前面有洞！
快！
惊云突然挣开我怀抱。
他雷纹重新亮起，金红色的光撕开一片黑雾，冲着前方低吼。
我抹了把脸上黏糊糊的雾，跟着他跑起来。
身后的哭声却越来越响，混着好多细弱的、被捂住嘴的抽噎，像有无数个小女孩在喊：救救我，救救我——
石缝在黑雾里越变越窄。
我听见头顶传来水流倒灌的轰鸣，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直到火尾狐突然刹住脚，爪子按在一面石墙上——那里刻着个半旧的箭头，箭头下有行小字，被黑雾浸得模糊：救赎者，入此门。
老皮从我头顶窜到箭头边，胡须上沾着黑丝：这纹路...和灵脉图第七层的标记一样！
我刚要抬手摸那箭头，身后的黑雾突然翻涌。
有冰凉的手指勾住我后衣领，是小女孩的声音，带着股甜津津的腐烂味：别急着走呀...你还没看，他们是怎么杀我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