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团烫意突然往上窜，像根烧红的铁丝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我咬着牙低头，看见赤金色短钥表面的红绳印记正随着心跳明灭，每跳一次，就有细如蛛丝的银火顺着指缝渗出来，在掌纹里游走。
“小心！”惊云的尾巴猛地抽在我后颈，雷光裹着我往旁边扑。
转头的瞬间，那扇刻着“x - 6”的暗门“咔”地闭合，门缝里伸出几道灰扑扑的爪印——是老皮！
他的小爪子扒着门缝，皮毛被挤得变形，嗓子眼里发出尖厉的吱吱声：“别关！地脉波动……是从下面来的！”
我滚到墙根，惊云立刻伏在我肩头，雷光在它脊背上噼啪作响，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闭合的门。
火势已经烧到玻璃柜，里面的黑色晶片边缘开始泛出焦痕，我盯着那些跳动的火舌，突然想起阿影刚才说的话——周野存的不是我的丑闻，是我的“日常”。
“他们在喂养什么？”我对着正蹲在监控截图前的阿影喊。
她指尖划过一张我蹲在冬青丛里捡麻雀的照片，照片边缘印着“镜网投喂记录”的字样：“你看这些时间点——暴雨夜你缩在墙角发抖，中秋夜你对着月亮折纸船，除夕夜你把饺子分给护工……”她突然抬头，瞳孔在火光里缩成细线，“这些都是情绪峰值时刻。他们需要‘稳定的痛苦’来养‘镜网’，而周野……”
“他让镜网以为我是养料，不是火种。”我接上她的话，喉咙突然发紧。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周野浑身湿透蹲在窗外，把烤红薯塞进我手里时，指甲缝里全是泥——现在想来，他大概刚在墙根埋完什么。
“晶片要化了！”老皮从门缝里挤出来，尾巴尖沾着血，“快用你的破钥匙！”
我低头看掌心的短钥，银火不知何时顺着经脉窜进识海，映出幅模模糊糊的地图：七颗星点散在青山市各处，其中脚下这颗正闪着微弱的红光。
那是周野，是x - 6，是被镜网啃噬到只剩残魂的……哥哥。
“你不是钥匙，是引信。”我咬破食指，血珠滴在短钥上，烫得我倒抽冷气。
银火突然像活了似的窜进伤口，顺着血管往识海钻。
刹那间，我“听”到了——地底深处传来“咚、咚、咚”的心跳，节奏像走调的《小星星》，每跳一下，识海里的红光就亮一分。
“那是x - 6的灵识残响！”老皮蹦到我头顶，爪子揪住我头发，“他还卡在死前那一秒！卡在给你塞烤红薯的、卡在被按在手术台的、卡在输入‘救小丰’的……”
“够了！”我吼了一声，把短钥狠狠插进地面裂缝。
银火“轰”地窜进石缝，原本烧得噼啪响的火焰突然倒卷，在我面前凝成道半透明的人影——是周野，穿着洗得发白的病号服，背对着我站在火里。
他后颈有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是黑袍人刻咒文时留下的。
“你说过要写《疯子生存指南》。”我冲过去，却穿过他的身体，“最后一页写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