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的确立，并未在乔琳的生活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依旧是那个清晨练功、埋首研究、规律作息的乔博士。周正也依旧是那个高效、体贴、懂得保持恰当距离的同行者。变化发生在更细微的地方，如同春水破冰，悄然无声，却切实地改变着河流的质地。
国际理论物理中心（ictp）的夏季研讨项目如期而至。出发前，周正将一份整理得更加详尽的行程指南发到了乔琳邮箱，涵盖了从学术交流注意事项到当地风土人情的方方面面，甚至标注了几个他认为她会感兴趣的、非 touristy 的角落。附言只有一句：“一切顺利，期待聆听你的分享。”
乔琳回复：“谢谢。会的。”
抵达意大利的里雅斯特，古老的海港城市带着地中海的明媚与学术圣地的沉静气息。乔琳入住会议安排的住所，迅速调整时差，投入紧张的研讨中。她主持的专题讨论进行得十分顺利，其清晰的逻辑、深刻的见解以及对领域前沿的把握，赢得了与会青年学者们的广泛尊重。在非正式的交流场合，她也开始尝试更主动地建立联系，与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同行探讨合作可能。
会议进行到第二周，有一个短暂的休会日。乔琳原本计划在房间整理笔记，查阅资料。清晨，她收到周正的信息，没有寒暄，直接是一张照片——里雅斯特统一广场（意大利统一广场，英文：piazza unità ditalia）在朝阳下的全景，海天一色，壮丽开阔。
“如果觉得闷，这里视野不错。附近有家老咖啡馆，早餐的克罗地亚蛋糕（普雷斯尼茨甜点）很地道。”
乔琳看着照片和文字，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体内青莲本源平稳流转，反映出她心绪的平和。她确实需要换换脑子，而他的提议，总是恰到好处。
她回复：“好。”
一小时后，乔琳步行至统一广场。海风拂面，带着咸湿的气息，巨大的广场面向亚得里亚海，气势恢宏。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广场边缘、凭栏远眺的周正。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身姿挺拔，融在异国的风景里，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定的熟悉感。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到她，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自然地迎了上来。
“没打扰你工作吧？”他问，语气自然。
“刚好需要透口气。”乔琳摇头，目光掠过他，投向蔚蓝的海面，“这里确实很好。”
他们没有过多交谈，只是沿着广场边缘慢慢走着，偶尔驻足看看海，或者评论一句周围的建筑。周正没有试图去牵她的手，也没有任何刻意的亲近，只是并肩而行，保持着让她舒适的距离。他会在她看向某栋古老建筑流露出些许兴趣时，适时地低声介绍两句其历史背景；会在海风变大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移到迎风的那一侧。
后来，他们去了他提到的那家老咖啡馆。店面不大，装潢古旧，散发着浓郁的咖啡香和甜点气息。他帮她点了那份presnitz，自己则要了杯浓缩咖啡。蛋糕果然美味，酥皮层层叠叠，内馅甜而不腻，搭配着黑咖啡，恰到好处。
“你怎么知道这家店？”乔琳尝了一口，随口问道。
“上次来参加短期活动时，一位本地学者推荐的。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种不张扬的老味道。”周正看着她，眼神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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