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姨妈被他问得一怔,强自镇定道:“自然是……是生产艰难……”
“生产艰难?”盛纮冷笑一声,“确是艰难。若非她长期将自己的月例银钱、甚至部分份例,偷偷送回你们卫家,致使自身孕期营养不足,又何须大量食用那些廉价却易导致胎儿过大的愚昧之物?若非她心存妄念,与人暗中达成交易,以自身性命搏一个女儿的前程,又怎会临产时无人真心看顾,最终血崩而亡,一尸两命!”
盛纮每说一句,卫姨妈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她显然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等内情。
盛纮猛地打开木匣,里面是几页纸张,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卫家频繁派人来府的时间、卫小娘月例银钱的异常流向,甚至还有稳婆和个别下人的证词,虽未直接指认老太太,却足够拼凑出卫小娘为了补贴娘家、为了明兰的前程,自行选择了一条绝路的真相。
“这些,便是证据。”盛纮的声音如同寒冰,“卫娘子,你口口声声为了明兰,为了你姐姐。可曾想过,你姐姐的死,你们卫家的贪得无厌,亦是推手之一!如今你还有何脸面,来我盛家门前,以明兰为筹码,行威胁勒索之事?”
他将那木匣往前一推,目光如刀:“若你执意要接走明兰,可以。将这些证据一并带走,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卫家是如何逼死自家女儿,如今又想利用外甥女再来捞取好处的!”
卫姨妈看着那白纸黑字的证据,听着盛纮毫不留情的揭露,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底气,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瞬间土崩瓦解。她深知,若这些事真传扬开去,卫家将彻底身败名裂,再无法在乡间立足。
最终,她灰溜溜地站起身,连告退的话都说不完整,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盛府,再不敢提接走明兰半个字。
盛纮看着卫姨妈狼狈而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命人将证据收起,严密封存。此事,到此为止。
经此一事,明兰养在老太太膝下,再无人敢有异议。而盛家后宅,经历了一场生死与风波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只是那平静的水面下,又沉淀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与凉薄。墨兰(青荷)听闻此事结果,心中了然。父亲的手段,果然干脆利落。只是不知那寿安堂内的老太太,得知卫姨妈这番动作以及最终结局时,心中又是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