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韩府清晖院内的菊花开至荼蘼,而另一种更为隐秘而重要的“果实”,也即将成熟。墨兰的产期,日益临近了。这是她的第一胎,无论是对于她本人在韩府的地位,还是对于林栖阁一脉的未来,都至关重要。
随着身子愈发沉重,行动不便,加之宫变虽已平息,但京中局势初定,暗流仍未完全平复,墨兰纵使心性沉稳,有青莲本源滋养,也不免生出几分孕期特有的敏感与不安。这日,她倚在窗边软榻上,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看着窗外飘落的黄叶,轻轻叹了口气。
侍立一旁的露种察言观色,轻声道:“宜人,可是想念林老夫人了?”
墨兰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波动。自她出嫁,阿娘林噙霜虽得了“孺人”敕命,地位不同往日,但终究是妾室出身,往来韩府这等清流门第,总需顾忌几分。如今她即将生产,若能得亲生阿娘在身边照料安抚,自是最好不过。只是……婆母韩太夫人那边,是否会应允?
她沉吟片刻,对露种道:“去请老爷过来一趟。”
韩络下朝归来,听闻墨兰寻他,便径直来了清晖院。见墨兰眉宇间带着一丝轻愁,忙关切问道:“夫人可是身子不适?还是有何烦心事?”
墨兰拉他坐下,语气带着些许依赖与试探:“夫君,我这几日心中总有些不定。想着生产在即,若能请我阿娘过府来照看些时日,有她在身边,我心里也踏实些。只是不知……母亲大人那边,是否会觉得不便?”
韩络握住她的手,温和一笑:“我当是何事。岳母大人如今是得了敕命的孺人,身份不同往日。女儿生产,阿娘前来照料,乃是人之常情,亦是孝道。母亲素来明理,想必不会阻拦。此事由我去与父亲母亲说,夫人放心。”
韩络当即去了正院,向父母禀明此事。他言辞恳切,只道墨兰初次有孕,心中忐忑,岳母林氏精通调理,又最知女儿性情,有她在一旁安抚照料,于孕妇、于胎儿皆有益处,亦是全了墨兰的孝心。
韩大相公捻须不语,看向老妻。韩太夫人沉默片刻,她深知林噙霜的出身过往,心中并非全无芥蒂。但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又想到墨兰自嫁入韩府后,行事妥帖,孝敬公婆,如今又怀着韩家子嗣……终究是点了点头:“既如此,便请盛家林孺人过府小住些时日吧。只是需得嘱咐下人,谨守规矩,莫要失了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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