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纪元:我在末日吞神明

第267章 意志熔炉,我即真实

逆命之雷与终极虚无的碰撞,并未产生预想中的能量风暴或空间崩塌。那是一种超越了物质宇宙法则的、发生在存在本质层面的激烈交锋。

楚歌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一个由无数记忆碎片、法则丝线、以及对立意志构成的狂暴熔炉。熵蚀女王那冰冷、空洞、试图将一切归于寂静的终末意志,如同无孔不入的黑暗潮水,疯狂地冲击、侵蚀着他的自我认知。同时,属于熵蚀女王那漫长到近乎永恒、见证了无数星辰寂灭、文明终结的庞大记忆洪流,也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试图将他属于“楚歌”的那部分渺小记忆彻底淹没、同化。

他看到了宇宙初开时的混沌之光,看到了第一代星灵帝国以秩序之名征伐星海的辉煌与冷酷,看到了深渊在最古老的星辰阴影中悄然滋生,看到了“原初混沌”在那场无法理解的巨变中被撕裂的瞬间……那是属于“终末”一侧的、浩瀚而苍凉的记忆。

与此同时,他自己作为“楚歌”的记忆,也在被无情地解剖、审视。与苏璃在末日废墟中的相依为命,在黑暗拳赛中的生死搏杀,吞噬第一个欲魔核心时的痛苦与蜕变,在绿源之星见证生命复苏时的悸动,在虚灵回廊中通过法则试炼的明悟……这些原本深刻入骨的经历,在熵蚀女王那近乎永恒的视角下,显得如此短暂、渺小,甚至……微不足道。仿佛只是一段精心编排的、用于刺激“变量”成长的程序代码。

“承认吧,楚歌。你的痛苦,你的挣扎,你的爱恨……皆如朝露,转瞬即逝。唯有归于永恒的‘无’,才是最终的真相与安宁。”熵蚀女王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法则锁链,缠绕上来,要将他的意识拖入那片终极的寂静。

剧烈的灵魂撕裂感传来,楚歌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那庞大的记忆和冰冷的意志碾碎、分解。属于“楚歌”的自我,正在一点点变得模糊。

不!绝不!

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边缘,一股更加原始、更加狂暴、更加不屈的力量,从他意识的最深处,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那不是混沌秩序体的力量,不是归源之力,甚至不是愤怒与不甘——那是他从地球末日废墟中一步步爬出,从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归来,所锤炼出的、独属于“楚歌”这个存在的、最本源的求生意志!是哪怕面对神明,也要咬下其一块肉的狠戾!是即便知晓一切可能是虚假,也要用拳头砸出一条属于自己道路的倔强!

“朝露又如何?短暂又如何?!”楚歌的意识在记忆洪流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我的痛苦是真的!我的愤怒是真的!我想要守护的东西——哪怕它可能是被设计的——但在那一刻,我想要守护它的心情,是真的!!”

“你说我是变量?是程序?好!那我就用这变量之力,搅动你这既定的终局!用我这程序之身,谱写属于我自己的代码!”

轰!

他不再被动抵抗那记忆洪流的冲击,反而主动敞开了心扉,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开始反向吞噬、解析那些属于熵蚀女王的记忆!

不是融合,是吞噬!是以“楚歌”的意志为主体,强行掠夺、消化那些浩瀚而冰冷的信息!

他看到了星灵帝国的辉煌?那就感受一下在秩序铁蹄下哀嚎的文明之痛!

他见证了无数星辰的寂灭?那就记住那些光芒熄灭前最后一丝不甘的闪耀!

他体味着永恒的孤独与饥饿?那就尝尝凡人短暂生命中爱恨交织的炽热与鲜活!

他以自身那“微不足道”的记忆与情感为火种,以混沌秩序体为熔炉,以归源之力为铁锤,疯狂地锻打着、淬炼着涌入的终末记忆与意志!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每一次吞噬,都伴随着意识被同化的巨大风险。熵蚀女王的意志冰冷而强大,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寻找着他心灵上的破绽。那些永恒的孤寂与虚无之感,更是如同毒药,试图腐蚀他求生的信念。

但楚歌死死坚守着。他回忆着苏璃指尖的温度,回忆着雷顿和星骸据点那些粗糙汉子们信任的眼神,回忆着微光溪谷守林人最后的祈祷,回忆着手背上绿源印记传来的温暖……这些短暂而真实的羁绊,成为了他在冰冷记忆洪流中最坚固的锚点!

他的意识在燃烧,在蜕变。原本属于“楚歌”的记忆与情感,在与终末记忆的激烈对抗中,非但没有被磨灭,反而被淬炼得更加璀璨、更加坚韧!而那些被强行吞噬的终末记忆,则在他的意志熔炉中,被一点点打上属于“楚歌”的烙印,剥离了那绝对的冰冷与虚无,反而融入了某种……属于“过程”与“变化”的、矛盾却充满生机的意蕴!

外界,静滞回廊开始剧烈地震荡起来!那些原本稳定流淌的银灰色数据流变得狂暴、混乱,大片大片的区域不再是简单地被熵蚀为“无”,而是开始闪烁起混沌归源色的光芒,仿佛有新的、未知的法则正在其中孕育、诞生!

熵蚀女王那一直平静的虚无轮廓,此刻也出现了明显的扭曲和波动。她感觉到,楚歌并非像她预想的那样,要么被同化,要么在抗拒中崩溃。他正在走第三条路——一条前所未有、连她也无法完全预测的道路!他在以“变量”的本质,强行改写、吞噬着她这“终末”的根基!

“你……在窃取我的力量……扭曲我的本质……”熵蚀女王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名为“惊怒”的情绪波动。楚歌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她存在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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