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一片模糊的光晕中醒来。
耳边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幕，断断续续地传来。她试着睁开眼，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光线从窗帘缝隙间洒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细长的金色裂痕，像是一道道未解的谜题。
她动了动手腕，输液管随之轻轻晃动。
“醒了？”李楠的声音低而轻，像是怕惊扰她脆弱的意识。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只发出一声沙哑的“嗯”。
他递来一杯温水，扶着她的后背让她坐起一点。她小口抿着，舌尖尝到久违的温度，像是从冰封里慢慢苏醒过来。
窗外是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如星河坠落人间。远处高楼轮廓隐在雾气中，仿佛从未改变，又仿佛早已不同。
她输了两天。
可赵铭，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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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灯光柔和，却照不亮她心底的阴影。
林晚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出神。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会议室内激烈的争执、数据曲线的起伏、赵铭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还有最后自己倒下的那一瞬。
她没有失败，但也没有彻底胜利。
只是赢了一局。
而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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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苏悦来了。
她穿着浅色连衣裙，手里提着一袋热腾腾的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你脸色好多了。”她说着，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小米南瓜粥，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个。”
林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苏悦察觉到她的目光，笑容微微一顿：“怎么了？”
“没什么。”林晚淡淡开口，“只是……这两天公司那边，情况如何？”
苏悦坐下，神色认真起来：“赵铭被高层问责了，但他很擅长打太极，暂时还没被撤职。不过……”她压低声音，“他最近频繁出入董事长办公室，好像在谈什么重要项目。”
林晚眯起眼睛：“什么项目？”
“不清楚，保密级别很高，连内部风向都摸不准。”苏悦顿了顿，补充道，“但我听说，这次的合作方不是普通企业，而是……一个背景很深的集团。”
林晚心头一跳。
她知道赵铭不会甘心。
他就像一条潜伏在深水中的蛇，受伤之后反而会更加警觉，也更加危险。
“继续盯着。”她低声说，“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苏悦点头：“我每天都来看你，有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带给你。”
林晚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
她不知道苏悦是否真的还值得信任。
但她现在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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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楠每日也会来汇报。
他带来的消息总是冷静而精准。
“市场部已经重新联系了两家合作方，他们对我们的澄清报告表示认可。”
“技术部追踪到了伪造数据的源头，是一个匿名ip，背后疑似有境外服务器支撑。”
“公关部准备了一份新的宣传方案，如果通过审核，下周就可以投放。”
林晚听着，心中逐渐拼凑出一幅更完整的图景。
赵铭并没有被打垮，他在布局。
他正试图用另一种方式，重新掌控局势。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画面。
那些背叛她的面孔，如今一一重现。
她不能停。
哪怕身体还未痊愈，哪怕意识偶尔还会恍惚，她也不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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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夜里，林晚翻开了苏悦带来的资料。
这是她昏迷期间公司内部流传的一份旧档案，内容涉及多年前一次跨部门合作项目。
她一页页翻看，指尖忽然在某处停住。
一个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项目负责人名单中——
陆远舟。
她的心猛地一紧。
这个名字，她在重生前听过无数次。
他是赵铭的幕后支持者之一，也是当年陷害她的关键人物之一。传闻他因某些原因被调离公司，从此销声匿迹。
可如今，他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赵铭主导的项目中。
这绝非巧合。
林晚的手指缓缓收紧，纸张边缘被捏出一道轻微的褶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