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复仇者的目光。
那是审判者的凝视。
林晚缓缓抬头，左眼映着高台崩裂的光，右眼仍是一片血雾。她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所有嗡鸣：“你记得那天的风吗？”
赵铭的手指僵住。
他当然记得。
2035年11月7日，云都的风很冷，林晚被推下天台时，裙角翻飞，像一片坠落的灰蝶。他站在楼顶边缘，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以为一切就此终结。
可他忘了，有些人坠落之后，不是消失，而是重生。
林晚的左手五指张开，缓缓收紧。
高台内部的震动骤然加剧，能源接口开始龟裂，暗红色的能量从缝隙中渗出，如同血管破裂。赵铭猛然按下手柄，试图切断主控，可系统反馈的却是“权限覆盖——来源：未知”。
他抬头，正对上林晚的目光。
她没有再说话。
只是掌心一压，将残片彻底推入核心接口。
高台发出一声金属哀鸣，所有光流瞬间中断。赵铭的植入器爆出一串火花，他踉跄后退，控制台屏幕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一行字：
【系统同步中……身份识别：林晚。权限等级：最高。】
林晚缓缓收回手，残片已不见踪影，仿佛被系统吞噬。她的指尖还在滴血，一滴，落在高台边缘的金属板上，缓缓晕开。
苏悦手中的残片突然停止震动，波形图凝固在最后一帧——那是一段被删除的影像，画面中，年轻的林晚站在实验室中央，面前是尚未完成的“心灵洞察之镜”原型机。
陆离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他的目光落在林晚身上，发现她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银光，与高台残存的能量波动完全一致。
林晚站在高台边缘，风吹起她的发丝，左眼映着残光，右眼仍是一片血雾。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太阳穴，那里，残片的痕迹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可她知道，它还在。
在她的血里，在她的骨里，在她重生的每一秒里。
她低头，看向掌心还未干涸的血痕。
血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控制台表面，与那行“2035.11.07”的数字重合。
数字开始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