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断开后，她盯着信标反馈图。东区的信号点像断线的珠子，零星闪烁。突然，其中一个点消失了。
“又断了一处。”小周低声说。
“不是断。”林晚盯着数据流，“是被屏蔽了。他们知道我们用信标定位，所以先下手为强。”
她闭眼，再次开启“心灵洞察之镜”，目标是陈锐。
对方脑海里浮现的是能源调度面板，红色警告框不断弹出。他担心的是资源错配，是其他区域因此崩溃。没有动摇，没有怀疑，只有职责带来的焦虑。
她睁开眼。“你说得对。”她对陈锐说，“我们被误导了。但这不是退缩的理由。现在唯一能赢的方式，就是承认错误，然后立刻改。”
陈锐抬眼看向她。
“我来负责。”她说，“你按我的方案调能源。东区优先，其他区域收缩防线。每二十分钟重新评估一次，动态轮防。”
“可如果敌人再变招——”
“那就再变。”她说，“他们以为我们只会按情报打。可我们现在知道，情报不可信。那就只能信自己。”
她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划过屏幕。东区的三个断点被圈出，每处都标上倒计时。第一处，还有四分半钟彻底失效。
“李铮。”她再次接通，“你现在离第一个断点多远？”
“刚进排水管，能见度很低。”
“抬头。”她说，“看到头顶那根锈铁管了吗？顺着它走十五米，有个岔口，左转。”
“你怎么知道——”
“别问。”她说，“照做。”
监控画面里，李铮的身影在黑暗中移动。十五米后，他左转，进入一条狭窄通道。尽头是一块松动的水泥板，后面露出半截电缆接头。
“就是那里。”林晚说，“接上备用线，用绝缘胶带固定。”
李铮蹲下，从背包里抽出接线钳。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怕，是长时间紧绷后的生理反应。林晚盯着终端上的生命体征数据，心跳128，呼吸紊乱。
“深呼吸一次。”她说，“然后动手。”
李铮闭眼，吸气，睁眼，动作变得干脆。钳子咬住线头，旋转，固定。三分钟后，东区第一处断点的信号灯重新亮起，绿色光点在图上稳定下来。
“有效。”小周说，“屏障回升18%。”
林晚没松劲。第二处断点只剩三分半钟。
“李铮，继续往前。下一个点在维修道尽头，靠近旧通风井。”
“收到。”
她看着他的身影在灰暗的画面里移动，脚步比刚才稳了些。突然，终端震动了一下。
小周猛地抬头：“信标阵列收到一段加密信号，来源不明，只持续了0.4秒。”
林晚盯着那串跳动的频率。和她修改过的备用信标频段，有0.3%的偏差。
不是巧合。是有人在测试她的反应。
她没动。手指悬在系统切断键上方，迟迟没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