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把嘴里的可乐喷出来。来之前预想过各种尴尬场面,唯独没想过未唯独没想过未来姐夫会约我打球。
小区球场的水泥地上还留着昨夜的潮气。陈默脱下polo衫搭在篮球架上,里面白色t恤的领口被汗水洇出浅痕。他运球时膝盖微屈,手腕翻转的弧度很标准,一看就是练过的。
“大学时打后卫。”他投进一个三分,转身时额前的碎发跟着晃动,“后来工作忙,就很少碰了。”
阳光穿过篮球架的铁网,在他身上织出明暗交错的格子。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总缠着姐姐带同学回家打球。那时她刚上高中,扎着马尾辫站在场边喊“加油”,声音清亮得像风铃。
中场休息时,我们坐在场边的石凳上喝水。陈默掏出手机翻了翻,递给我看他和姐姐的合照。照片里两人站在樱花树下,姐姐踮着脚够他肩上的花瓣,他微微弯腰配合,眼里的笑意比春光还软。
“打算明年春天求婚。”他收回手机时,耳根有点红,“到时候还得请你多帮忙。”
热风卷着远处的蝉鸣掠过球场,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姐夫”这个称呼变得具体起来。不再是姐姐电话里模糊的描述,而是眼前这个会记得我爱吃抹茶泡芙、打球时会让着我、提起姐姐时眼里有光的人。
傍晚回家时,陈默拎着我脱下来的脏球衣说“我来洗吧”。他站在阳台洗衣机前研究按钮的样子,和这个家的氛围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就像那盘被我们抢着吃完的樱桃,酸甜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妥帖。
送他到楼下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他转身说“下周还来陪你打球”,我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
上楼时听见我妈在给我爸打电话,语气里的雀跃藏不住:“陈默这孩子,真不错……小远跟他玩得可好了。”
客厅的灯亮着,茶几上的泡芙盒空了大半,只剩两个抹茶味的躺在里面。我拿起一个塞进嘴里,甜而微苦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像这个暑假突然变得清晰的期待——原来长大这件事,不仅是自己往前走,也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找到属于他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