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面前时,爸爸抢先拉开车门,把行李箱放进后备厢,还特意垫了块布——那是妈妈昨天特意找出来的旧毛巾,说怕后备厢里的零件刮坏箱子。“路上小心,到学校给我们发个消息,要是行李多,就找同学帮忙,别自己硬扛。”他站在车旁,反复叮嘱着,平时话不多的人,今天却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妈妈站在一旁,手里还攥着我刚才喝粥的碗,眼圈已经红了,却还强装着笑:“记得按时吃饭,晚上别总熬夜写作业,缺钱了就说,别委屈自己。”
车子启动时,我从车窗回头望,看见爸妈还站在路口,爸爸抬手挥了挥,妈妈用围巾擦了擦眼角,风把他们的影子吹得轻轻晃。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把身影拉得很长,直到车子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
我打开背包,摸出那个油纸包,拆开一角,咬了口饼干。蔓越莓的酸甜在舌尖散开,忽然想起刚才喝粥时,妈妈悄悄往我钱包里塞钱的动作——她总怕我不好意思要,每次都趁我不注意塞进去,钱包里的钱总比我自己带的多几张;还有爸爸早上提前去路口拦车时,在寒风里搓手的模样,他明明有风湿,却总说“没事,站一会儿不冷”。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消息:“行李箱侧袋里有个保温杯,装了热水,路上喝,别喝凉的。”我低头拉开行李箱侧袋,果然看见那个印着小雏菊的保温杯,是去年我生日时买的,后来嫌带着麻烦留在了家里,没想到她还记得。拧开盖子,热气裹着淡淡的红枣香飘出来,她知道我冬天总手脚凉,特意放了几颗红枣进去。
车子驶离市区,窗外的风景渐渐变成熟悉的国道,路边的白杨树向后退去,像在送别。我把脸颊贴在保温杯上,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忽然明白,所谓回学校的启程,从来不是离开家,而是带着家里的牵挂,走向更远的地方。那些藏在行李箱里的粥、饼干和热水,那些站在路口的目送和叮嘱,都是我往后日子里,最温暖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