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
朱棣恭敬地应了一声。
很快，朱高煦和朱高燧两兄弟，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经过昨晚马皇后的一番安抚和痛哭流涕的悔过后，两人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父……父皇……”
“皇爷爷……”
朱棣没有理会他们的颤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朱高煦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喜欢，也最让他头疼的儿子。
殿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朱棣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高煦。”
“咱问你。”
“有人说，当年咱驾崩之后，你在灵堂之上，大吵大闹，可有此事？”
朱高煦闻言，心头猛地一颤。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朱棣那双冰冷的眼睛，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尽管昨夜已经悔过，但人的本能，让他脱口而出地否认。
“没有！绝对没有！”
他咬着牙，梗着脖子喊道。
“这是污蔑！是有人胡说八道，想要构陷儿臣！”
朱棣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朱高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快要崩溃的时候。
朱棣才猛地抬高了音量，发出一声震彻大殿的怒喝。
“掌嘴！”
“爹……”
朱高煦的声音带着哭腔，干涩无比。
朱棣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朱高煦彻底崩溃了。
他颤抖着，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右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奉天殿。
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猛地一抽。
朱高煦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他内心的恐惧。
啪！
又是一巴掌。
啪！啪！啪！
他左右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疯狂地抽在自己的脸上。
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没几下，他的脸颊就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了血丝。
可他不敢停。
大殿里的官员们，看着往日里不可一世的汉王，如今卑微如狗，心中百感交集。
有兔死狐悲的，有暗中窃喜的，但更多的是对皇权的无限敬畏。
他们都看明白了。
永乐大帝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彻底斩断朱高煦对皇位的所有念想，为宣德皇帝，铺平最后一段路。
终于，朱棣缓缓地移开了目光。
他亲自走到朱瞻基的面前，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将自己的孙子，当今的天子，轻轻扶了起来。
朱瞻基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他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爷爷……”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过身。
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犀利地扫过殿下跪着的所有文武百官。
“朕的孙儿，大明的天子，如今，坐稳了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下，可安？”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句问话，问得心头发颤。
下一秒。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个发出山呼的，竟然是脸肿得和猪头一样的朱高煦。
他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