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真正的明君，是我……是我以前不懂事，错怪他了……”
说到最后，朱瞻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
这一番话，让朱高煦彻底没了声息。
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
他一直看不起那个大哥，觉得他懦弱，觉得他迂腐。
可到头来，自己却被那个自己最看不起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败得一败涂地。
他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良久，朱高煦惨然一笑，抬头看向朱瞻基。“好，好一个父皇……我认了。”
他抬起下巴，脖子一梗。
“既然如此，你还不动手？你留着我，就不怕夜长梦多？”
朱瞻基却摇了摇头。
“二叔，回京吧。”
“朕可以对外宣称，你只是来勤王护驾，至于在灵堂前那些事……就说是你喝多了，闹了个笑话。”
“只要你肯认错，朕可以保你一辈子富贵安康。”
这番话让朱高煦再次愣住。
“你……你不杀我？”
他不信。
换作是他自己，绝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祸患。
朱高煦眼神闪烁，忽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老三呢？朱高燧那个混账东西现在在哪儿？”
“三叔？”朱瞻基淡淡道，“他比你聪明，大军刚到城下，他就开门投降了。现在，应该已经在京城的赵王府里喝茶听曲儿了。”
“什么？！”
“那个没骨头的软蛋！他竟然投降了！我朱家人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他气得破口大骂，全然忘了自己如今也是阶下囚。
虚空影像外，朱元璋指着画面里的朱高煦和听说的朱高燧，气得浑身发抖。
“看看！都给咱看看！”
“这就是咱的好孙子！这就是老四你的好儿子！”
“一个蠢得去造反，一个怂得直接投降！咱朱家的血脉里，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朱棣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朱瞻基看着太爷爷和皇爷爷暴怒的样子，再想到仙师说自己最后会杀了二叔，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不……不会的……太爷爷，我不会杀二叔和三叔的……”
他小声地辩解着，可没人听他的。
画面流转。
场景换到了京城的一处宅院。
朱高煦和朱高燧两兄弟，正坐在一张桌子前。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朱瞻基这个新君，确实没有亏待他们，好吃好喝地供着。
可朱高煦那张脸，却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他看着朱高燧，气就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老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是个饭桶！”
朱高燧头也不抬，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说道：“二哥，有的吃就不错了。瞻基这小子没把咱们咔嚓了，已经是祖宗保佑。你就少说两句吧。”
“我呸！”朱高煦一拍桌子，“他敢！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你看天下人怎么骂他！”
嘴上虽然硬气，但朱高煦心里也没底。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