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集团总裁办公室内,气氛比前几日更加凝重。苏清月面前堆放着厚厚一沓文件,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资本市场突如其来的做空报告,内部几个核心项目资金审批的莫名迟滞,以及媒体上开始涌现的负面舆论,如同几股暗流同时涌动,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林风静立在办公桌前,他刚刚汇报完近期安保调整的最终方案。目光扫过苏清月略显憔悴的脸庞,最后落在她桌角那份被翻得有些卷边的集团上一季度财务报告上。
“苏总,可是为近日资本市场与内部流言所扰?”他开口,声音平稳地打破了沉寂。
苏清月抬起眼,揉了揉眉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那份财报往前推了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树欲静而风不止。资本市场上的风浪,尚可理解为对手的恶意攻击。但内部这些资金审批的拖延,还有这些捕风捉影的谣言……来得太巧了。”
林风上前一步,并未拿起财报,只是目光沉静地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上。在他眼中,这些阿拉伯数字和图表,与昔日军中粮草辎重、兵马钱粮的账册并无本质区别。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缓缓开口,引用了那句古老的兵家格言,“资本市场攻势为‘伐兵’,内部流言为‘伐交’,然其根基,在于‘粮草’——亦即集团之财力与内部掌控。对方既发动总攻,必先乱我‘粮道’,挫我‘士气’。”
苏清月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用兵法来类比当下的商业困局。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林风的手指虚点在财报的某一页,那里是关联交易和子公司投资的明细列表。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迅速捕捉到几个不起眼的条目。
“苏总请看,”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洞察力,“这家名为‘铭风科技’的子公司,本季度向集团申请的研发资金,同比增加百分之二百,然其提交的研发成果报告,却语焉不详,进度迟缓。此乃‘虚耗粮饷’之象。”
苏清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眉头蹙起:“‘铭风科技’?赵铭名下的那家空壳公司?它一直依靠集团输血存活,之前规模不大……”
“规模虽小,然资金流向,可窥一斑。”林风打断她,手指移向另一处,“再看此处,集团旗下‘新能源电池’项目,部分核心零部件采购,并未通过公开招标,而是指定由这家‘远航贸易’供货。而‘远航贸易’的控股方,经多层股权穿透后,与赵永昌副总的一位远房表亲关联密切。采购单价,比市场同类产品高出近三成。”
他的语速平稳,却字字如锤,敲在苏清月心上!
“还有,”林风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掠过现金流量表的附注,“集团三个利润核心项目,本季度末均有一笔大额应收账款,债务方均为注册在海外避税港的空壳公司,还款期限一再拖延,导致项目现金流异常紧张。而这几家空壳公司的注册代理机构……与亚当斯财团常用的傀儡公司,重合度极高。”
他每指出一处,苏清月的脸色就沉下一分。这些隐藏在庞杂数据下的关联和异常,若非有心人且具备极强的洞察力,极难被发现!财务部提交的报告,也只是例行公事地罗列数据,从未将这些看似独立的点串联起来!
“你的意思是……”苏清月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寒意,“赵永昌,不仅利用职权为儿子的公司输血,更通过关联交易输送利益,甚至……可能与外部势力勾结,故意制造财务漏洞,配合做空?”
“欲知山下路,须问过来人。”林风微微颔首,语气肯定,“此等手法,与古时贪官污吏、里通外国之辈,侵蚀国库、动摇国本之行径,如出一辙。其目的,便是‘釜底抽薪’,让集团表面光鲜,内里却被蛀空,一旦外力来袭,便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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