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林风言简意赅,“帮妈疏通经络,会舒服些。”
母亲也有些紧张:“小风,你什么时候会这个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林风握住母亲枯瘦的手,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妈,信我。此法名为‘烧山火’,能温阳祛寒,通利肺气。”
他指尖轻轻按在母亲手臂的孔最穴上,解释道:“肺经有邪,其气留于两肘。此穴能开泄肺气,止咳平喘。”
说着,他捻动银针,缓缓刺入。母亲身体微微一颤,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反而有一股温和的暖流,从针尖处缓缓扩散开来。
“感觉如何?”林风问,指下微动,行针如抚琴。
母亲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热……热的……好像有股热气在往里钻……胸口……没那么闷了……”
林雪瞪大了眼睛,看着哥哥沉稳的侧脸,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只觉得眼前的哥哥陌生又可靠。
接着是背部的肺俞穴、定喘穴。林风下针精准,深浅得宜。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母亲一声舒适的叹息。那困扰她多年的憋闷、刺痛,仿佛真的被那细细的银针一点点驱散了。
“兵法云,‘善战者,制人而不制于人’。”林风一边行针,一边轻声对妹妹说道,“治病亦然。需知病邪所在,以气引之,以针导之,方能克敌制胜。”
林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哥哥说的话,虽然有些听不懂,但好厉害。
半个小时后,林风缓缓起针。母亲竟然发出了轻微而平稳的鼾声,沉沉睡去。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林雪看着母亲恬静的睡颜,又看看收起银针,神色如常的哥哥,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哥……你……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林风动作顿了顿,看向窗外朦胧的月色,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人,总是要变的。”
他收回目光,落在妹妹稚嫩却写满担忧的脸上,语气坚定起来:“雪儿,记住。从今往后,天塌下来,有哥顶着。”
他拿起药包,走向灶台:“你去温书。我来煎药。”
林雪看着哥哥在昏暗灯光下忙碌的背影,那背影依旧单薄,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她用力点了点头,心里那份长久以来的惶恐不安,终于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取代。
夜渐深,小小的出租屋里,药香弥漫,夹杂着母亲平稳的呼吸声。外面世界的喧嚣与冰冷,似乎暂时被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