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市局刑警队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秦雪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出入境记录快速滚动。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死死盯住几个被红色标记框出的信息。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是技术科的小张，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
“秦队！查到了！你让我们重点监控的那几个东南亚账户，最近一周，有一笔二十万美元的资金，分三次，通过离岸公司，汇入了一个叫‘吴坤’的账户名下！这个吴坤，用的是缅甸护照入境！”
秦雪猛地坐直身体：“吴坤？什么背景？”
“查不到！干净得像张白纸！但入境记录显示，他三天前抵达江城，入住的是城西一家不需要严格登记的小旅馆。我们调取了旅馆周边监控，这人反侦察能力极强，几乎没留下清晰正脸。”
一个使用假身份、资金来自可疑账户、行为隐秘的境外人员……秦雪的心沉了下去。她立刻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打给交管部门的同事：
“老李，帮我查一辆车，黑色丰田霸道，车牌本地的，但可能套牌。最近几天，在‘云端酒店’和清月集团总部附近出现过。”
几分钟后，老李回了电话，语气凝重：
“秦队，确实有这么辆车！驾驶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脸。行车轨迹很诡异，绕着这两个地方转，但从不长时间停留。而且……我们比对了车辆识别码，这车是三个月前报失的！”
失车，套牌，刻意隐藏面容的驾驶者，再加上那个神秘的境外入账……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
秦雪深吸一口气，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她拿起手机，手指在林风的号码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四声才被接起，传来林风清醒而平稳的声音，显然并未入睡。
“秦警官。”
“林风，”秦雪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你上次提到的东南亚资金往来，有眉目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林风依旧冷静的回应：“请讲。”
“一个叫‘吴坤’的缅甸籍男子，三天前入境，身份疑似伪造。接收了来自你提到账户的二十万美元。同时，有一辆套用失窃车牌的黑色丰田，近期在叶诗涵下榻的酒店和苏清月公司附近频繁出现，驾驶者行为可疑。”秦雪语速很快，“我们怀疑，有境外专业杀手潜入江城，目标……很可能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或者，两者皆有。”
她说完，屏住呼吸，等待着林风的反应。这消息太过骇人，连她这个刑警都觉得心惊。
电话那头，林风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只有一片令人压抑的沉寂。几秒后，他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锐利：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对方既已落子，我们便不能只固守。”
“你有什么想法？”秦雪立刻追问。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开始依赖这个神秘男人的判断。
“目标选择，取决于幕后之人的最终目的。”林风分析道，思维清晰得可怕，“若是为破坏商业合作，打击清月集团声誉，叶诗涵是更好目标，影响巨大。若是为内部权力斗争，清除障碍，则苏清月首当其冲。或者……对方胃口更大，想一石二鸟。”
秦雪眉头紧锁：“赵永昌有这么大能量？能联系到境外杀手？”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林风引用了一句，语气深沉，“赵永昌或许只是台前卒子，或其合作者。能驱使此等专业人士，所需不仅是金钱，还有渠道和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