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化不开,幽冥教分坛深处的一间杂役房里,曾瑢正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端详着从石窟带回的粉尘。她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轻轻蘸了点粉尘,针尖立刻泛起诡异的幽蓝色。
果然是这样...她喃喃自语,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这是百花谷秘制的百花清心丹,最能调和内息,清心明目。
林瀚站在一旁,眉头皱得紧紧的:曾姑娘,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曾瑢把银针递到他跟前:你瞧,这五毒蚀心诀需要蚀心草和控心蛊互相配合。蚀心草乱人心神,控心蛊趁机侵入丹田。要想破解,得用百花清心丹调和内息,再配上星芒无影剑的凌厉剑气,这才能斩断蛊虫和施术者之间的联系。
她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张羊皮纸,开始画分坛的机关图。纤细的手指在纸上轻盈游走,把通风暗道和示警机关的位置标得一清二楚。
这儿是他们的粮仓,曾瑢指着一处标记,从这儿的通风口能摸进主殿。不过得小心,这儿装着连环机关,一旦触发,整个分坛都会戒备起来。
林瀚盯着图纸看了会儿,忽然道:我总觉得,这分坛的布置看着眼熟。
他走到墙边,运起瀚海伏龙掌,一掌拍向石壁。掌风过处,石壁应声碎裂,露出里头藏着的暗格。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刀残片。
这是...林瀚拿起残片,手指轻轻抚过刀身。当指尖触到刻着的二字时,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
曾瑢赶紧上前:林兄,你怎么了?
林瀚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也有些哽咽:这...这是我爹的名字...
曾瑢接过残片细看,果然在二字旁边,还刻着个苍狼部的图腾。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一本古籍翻看起来。
林兄,你看这儿。她指着书页上的一段记载,三十年前,苍狼部和幽冥教打过一场大仗。当时带着苍狼部勇士的,就是个叫林惊云的将军。
林瀚接过古籍,借着月光仔细读起来。书上说,林惊云不仅武功高强,还和天罡剑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一次和幽冥教交手时,他神秘失踪,从此音讯全无。
难道说...林瀚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爹当年没死,而是...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曾瑢赶紧收起图纸和残片,林瀚也手忙脚乱地把碎了的石壁恢复原状。
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佝偻的老者提着灯笼走了进来。看见二人,他明显愣了一下:你们是谁?怎么在这儿?
曾瑢连忙行礼:老丈,我们是新来的杂役,被安排在这儿暂住。
老者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忽然冷笑:新来的杂役?老夫在这儿守了三十年,从没见过你们这样气度的杂役。
林瀚心里一紧,正要出手,却被曾瑢暗中按住。她笑吟吟地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老丈好眼力。实不相瞒,我们是总坛派来的特使。
那令牌是从鬼影身上得来的,背面刻着个字。老者一见令牌,脸色顿时大变,赶紧躬身行礼:原来是特使大人,老奴有眼无珠,还请恕罪。
曾瑢摆摆手:无妨。我们这趟是奉教主之命,暗中查些旧事。您在这儿守了这么多年,可知道三十年前那场大战的详情?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特使怎么问起这个?
林瀚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您可知道一个叫林惊云的人?
听到这名字,老者浑身一颤,手里的灯笼差点掉在地上。他警惕地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二位特使,这事关系重大,还请随老奴到密室详谈。
二人对视一眼,跟着老者走出杂役房,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一处隐蔽的密室。
密室里陈设简单,就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老者点上油灯,昏黄的灯光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
三十年前那场大战,老者缓缓开口,老奴亲眼所见。林惊云将军带着苍狼部勇士,和幽冥教在这儿打了三天三夜。最后...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往事:最后林将军发现了教中的一个秘密,关于天罡剑宗和幽冥教的渊源。他本想把这秘密公之于众,却遭人暗算...
是谁暗算了他?林瀚急切地问。
老者摇头:老奴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晚电闪雷鸣,林将军浑身是血地冲进这间密室,把一件东西藏在石壁里,然后就再没出来。
曾瑢心中一动:老丈可知他藏的是什么?
是一柄断刀。老者看向林瀚,和特使刚才找到的那片残片,应该是一体的。
林瀚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