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块巨大的暗红色绸缎,缓缓地裹住了青岩山。那血色的残阳,就像被泼洒在天边的颜料,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诡异的色调。幽冥教分坛外围的山道上,冷风呼呼地刮着,吹得路边的野草沙沙作响。
龙宸静静地站在那儿,一袭玄色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一只随时准备展翅高飞的黑色大鸟。他袖口的鬼火纹在暮色里时隐时现,就像两团神秘的幽灵之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他腰间悬着的星芒剑,此刻正微微震颤着,剑鞘上镶嵌的那颗蓝宝石,泛着幽冷的光芒,好似一只冰冷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断魂崖方向加派三队人手。”龙宸对着跪在面前的教众沉声吩咐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了深潭里,“总坛特使驾临,不得有丝毫闪失。”那教众连忙点头称是,领命后便匆匆离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渐渐远去。
龙宸独自站在山风中,任由那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庞。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蓝宝石,那光滑的触感,竟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熟悉。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天罡剑宗的日子,那时,师父临终前将一块“天罡玉”交到了他的手中,那玉的触感,和这蓝宝石竟有几分相似。这个发现就像一道闪电,瞬间在他心头划过,让他不由得心头一震。一丝久违的暖意,就像春天里的一缕微风,轻轻地掠过他的心间,但很快,这股暖意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的眼神又变得冰冷而坚定。
此时,在密林深处,林瀚和曾瑢正伏在一块青石之后,大气都不敢出,将龙宸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此人便是龙宸?”曾瑢压低声音,眼睛紧紧地盯着龙宸,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听闻他本是天罡剑宗最杰出的弟子,更是南诏王室遗孤,怎会投身幽冥教?”
林瀚的目光就像两把锋利的剑,紧紧地盯着那道玄色身影,说道:“他身上的星芒剑气息纯正,不似邪道中人。但看他调度人手的架势,在幽冥教中地位不低啊。”
就在这时,龙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头望向他们藏身的方向,目光如电,仿佛能看穿这层层密林。林瀚和曾瑢吓得急忙俯身,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良久,他们才听见龙宸轻叹一声,那叹息声就像一片落叶,轻轻地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随后,龙宸转身向分坛走去,脚步沉稳而有力。
待龙宸走远,曾瑢才轻声道:“他似乎发现了我们,却未声张,这是为啥呢?”
林瀚若有所思,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这位龙宸,确实别有隐情啊。”
二人正欲离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像一群受惊的野兽在奔跑。只见一队幽冥教众押着几个被缚的江湖人士,正往分坛方向走去。为首的那个,赫然是之前在石窟中见过的赵擎天!
“是赵掌门!”曾瑢低呼一声,眼睛瞪得老大,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果然还在抓捕江湖人士。”
林瀚双拳紧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怒火闪现,就像两团燃烧的火焰:“这群混蛋,简直无法无天!”说着,他便准备出手相救。
就在这时,龙宸去而复返,就像一个突然出现的幽灵。
“站住。”龙宸拦住那队教众,声音冰冷得就像一块寒冰,“这些人所犯何事?”
领队的教众躬身道:“回龙护法,这些人在分坛外围鬼鬼祟祟,属下怀疑是其他门派的探子。”
龙宸扫视着被缚的众人,目光在赵擎天身上停留片刻,那目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仿佛要将赵擎天看穿:“将他们交给我,你们继续巡逻。”
那教众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特使吩咐……”
“特使那里,我自会交代。”龙宸语气转冷,就像冬天的寒风,“还是说,你要违抗我的命令?”
教众不敢再多言,连忙将人交给龙宸后,匆匆离去,那脚步声,就像逃命一般。
待众人走远,龙宸忽然剑指轻点,解开赵擎天等人的穴道,动作干净利落,就像一阵风。“你们走吧。”龙宸背过身去,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赵擎天愕然,眼睛里满是疑惑:“你……为何放我们?”
龙宸背对着他们,沉默了片刻,说道:“告诉林瀚,明日午时,断魂崖一见。”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去,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暗处的林瀚和曾瑢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怎知我们在此?”曾瑢疑惑道,眉头皱得像个小山包。
林瀚沉吟片刻,说道:“或许他早就发现了我们。明日之约,是敌是友,还很难说啊。”
当晚,忘忧居竹舍内烛火通明,就像一颗明亮的星星,在这黑暗的夜里格外显眼。四人围坐桌前,听林瀚讲述日间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