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并未完全放下,隐约可见一位身着凤冠霞帔、容颜虽带疲惫却雍容华贵的女子身影,她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孩童。
旁边稍小的马车上,也能看到乳母抱着另一个幼儿。
“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
“皇子!皇子殿下也在!!”
百姓的欢呼达到了,许多人激动得不能自已。
官员们也在礼官的示意下,齐刷刷躬身行礼,声音参差不齐却足够响亮:“臣等恭迎皇后娘娘、皇子殿下凤驾归京!娘娘千岁!殿下千岁!”
銮驾微微停顿,车内传出一个女子努力保持平静却仍带一丝颤抖的声音,透过侍卫的传达:“众卿平身。国难之际,无需多礼。”
“谢娘娘!”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銮驾侧前方,那匹神骏异常的“爪黄飞电”马背上,那个如标枪般挺拔的身影。
刘封!
他今日未着全副甲胄,只穿了一身玄色绣金蟠龙纹的战袍,外罩猩红织金大氅,头戴紫金冠,腰悬那柄闻名天下的宝剑。
未戴面甲,俊朗而威严的面容完全展露在晨光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平静地扫视着前方迎接的人群。
他的目光并不锐利逼人,却深邃如渊,带着一种久居上位、执掌生杀予夺的从容与威压。
凡被他目光扫过之人,无论是激动的百姓还是心思各异的官员,都不由自主地心中一凛,下意识地低下头或移开视线。
他就这样静静地骑在马上,却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身后那无边无际、肃杀严整的三十万大军,似乎都只是他意志的延伸和力量的背景。
“吾等恭迎大将军、西域王殿下凯旋东归,勤王靖难!”袁逢作为百官之首,深吸一口气,上前数步,深深一躬到底,声音洪亮而恭谨,“殿下万里驰援,拯社稷于倒悬,救黎民于水火,功高盖世,忠义无双!朝廷感念殿下大恩,天下百姓铭记殿下大德!”
刘封目光落在袁逢身上,微微抬手,声音平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司空言重了。封乃汉室子孙,受国恩厚,值此国难,自当戮力向前。皇后皇子蒙尘,天下板荡,皆臣子之耻。今奉诏东归,唯愿扫清妖氛,重振汉室,以报先帝,以安天下。诸公与洛阳军民苦守孤城,浴血奋战,亦是有功。”
这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汉室子孙,奉诏勤王,又肯定了洛阳守御的功劳,给足了朝廷面子,可谓滴水不漏。
袁逢等人心中稍安,至少表面上,刘封还是遵循着“臣子”的礼数。
“殿下忠义,天下共鉴!”王允此时也上前一步,朗声道,“如今黄巾百万,围困伊阙、虎牢,洛阳危如累卵,将士伤亡惨重,关隘岌岌可危!敢问殿下,王师既至,何时可发兵破贼,解洛阳之围?城中军民,翘首以盼,如久旱之望云霓!”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焦灼。
刘封神色不变,目光转向南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关山,看到那两座正在血火中煎熬的雄关。
“黄巾逆贼,跳梁小丑,虽仗人多势众,逞凶一时,然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刘封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孤既已至此,岂容彼辈猖獗?大军稍作休整,补给粮秣,明日便可开拔!孤将亲率前锋,直趋伊阙,先破张曼成!同时分兵一支,驰援虎牢,与朱儁将军内外夹击,必叫波才贼军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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