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昭雪与白砚舟在殓房内寻找生理证据的同时,裴昭明也在刑部的卷宗库与各衙门之间奔波,试图从三位死者的官场履历与人际网络中,勾勒出凶手的复仇动机,并排除常规的政敌仇杀可能。
刑部派来“协助”他的一名主事,姓王,是个面色白净、眼神活络的中年官员,对裴昭明这位御史台的红人颇为殷勤,但言语间总带着几分试探。
“裴少卿,下官已调集了张侍郎、李少卿、周尚书近年来的奏对记录、经手公务以及弹劾案底。”
王主事指着桌上堆积的文书道,“若论政敌,三位大人在朝中经营多年,自是有的。张侍郎曾因漕运改制与工部几位官员多有龃龉;李少卿掌管宫中用度,与内务府几位总管关系微妙;周尚书更是因黄河工款拨付,与户部争执不下。但若说谁能有如此能量和胆量,在护国寺内用此等手段连环杀人……下官实在想不出。”
裴昭明快速翻阅着卷宗,眉头紧锁。
王主事所言不虚,这些官场常见的摩擦,远不足以构成如此深仇大恨,行此灭门(指断送官途性命)之举。
而且,凶手选择在护国寺动手,手法如此诡异,更像是一种带有仪式感的复仇,而非简单的权力倾轧。
“二十五年前,”裴昭明抬起头,目光如电,直视王主事,“南疆‘黑巫’部落清剿案,这三位大人,当时是以何种身份参与的?”
王主事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裴昭明会问及如此久远且敏感的旧案。他思索片刻,有些为难道:“裴少卿,那案子……涉及先帝潜邸时的旧事,档案封存等级很高,部分细节……恐怕不易调阅。”
“是不易调阅,还是有人不愿让我们调阅?”
裴昭明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王主事,此案关乎朝廷重臣性命,更关乎京城安稳。若有任何阻碍,本官不介意请御史台的勘核文书,直接面呈圣上。”
王主事额角渗出细汗,连忙道:“少卿言重了,下官这就去想办法!”
他匆匆离去,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才捧着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标记的册子回来,低声道:“裴少卿,这是能调阅的全部了,还请您……在此阅毕,莫要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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