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雪那番直指本心、拷问灵魂的话语，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净尘僧那被仇恨冰封了二十多年的心防之上。
他眼中那疯狂决绝的火焰剧烈地摇曳、明灭，操控共鸣器的手指彻底僵住，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那持续不断的、低沉的嗡鸣声也因失去了精细调控而出现了一丝不谐的杂音。
他缓缓抬起头，不再看那幽蓝闪烁的装置，而是将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钟楼的木板，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张布满风霜刻痕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最终，他放弃了继续操作，任由那装置兀自轰鸣。
他转向裴昭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但这一次，他并非要攻击，而是要倾诉，用那伪装了二十多年、已然沙哑不堪的嗓音，揭开那血色的过往。
“你……说得对……有些……”
他的声音极其艰涩，每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免得……公主殿下……蒙受……不白之冤……也免得……老衲……带着……所有秘密……下地狱……”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力量，声音虽然依旧难听，却多了一丝追忆往事的沉痛与清晰：“永宁公主……朱清鸢……她……不仅是前朝懿文太子的嫡女……更是……先帝……秘密选定的……皇太女！”
一言既出，满场皆惊！皇太女！
这意味着永宁公主并非普通的宗室女，而是曾被内定为皇位继承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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