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了结,诸事渐定。在返回京城的前夕,裴昭雪、白砚舟、沈墨卿、苏九几人,难得清闲,聚在暂居的官驿庭院中,煮茶闲谈。
话题自然而然地,又回到了这起围绕着《千佛朝宗图》展开的诡异案件上。
“一幅传世名画,本应是陶冶情操、寄托情怀的雅物,谁能想到,竟能被利用成为操控人心、实施复仇的可怕工具?”
苏九轻抚着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与感慨,“那慧觉大师,若非执念太深,以其在艺术、机关、药学上的造诣,本可成为一代宗师,可惜,可叹。”
白砚舟接口道,他的目光看向沈墨卿,带着探讨的意味:“墨卿兄,你精研画道,经此一案,想必感触更深。这丹青笔墨,既能载道,记录山河壮丽、人间悲欢,传承文明薪火;可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竟也能蕴含如此剧毒,直指人心最脆弱之处,杀人于无形。其界限,究竟在何处?”
沈墨卿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
他望向庭院中一株绽放的白玉兰,缓缓道:“白兄此问,直指核心。依墨卿浅见,画作本身,并无善恶。其‘毒’,不在墨色,不在线条,而在运用者之心。《千佛朝宗图》本是前朝画圣心怀虔诚所作,意在展现佛国庄严,导人向善。其画技之精湛,构图之宏大,气韵之生动,堪称瑰宝。问题在于,慧觉,或者说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推手,扭曲了画作的本意,利用了画中佛像眼部聚焦、金线反光等视觉原理,结合特殊织料和药水,以及《地藏十轮经》中本就描绘的地狱景象,人为地制造出致幻与精神控制的效应。”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就如同砒霜,在良医手中,可入药救人;在歹人手中,便是夺命毒药。关键不在于砒霜本身,而在于用药之人及其目的。艺术亦然。其力量源于其能直达情感,触动心灵。用于正途,可教化众生,弘扬真善美;用于邪路,便可蛊惑人心,放大恐惧与欲望。此次案件,与其说是‘丹青有毒’,不如说是‘人心叵测’,利用艺术的感染力来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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