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精准地利用了慧觉对兰若寺惨案的刻骨仇恨和为之付出三十年光阴的执念,”
裴昭雪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如同窗外冰凉的月华,“精准地投其所好,为他提供复仇的‘捷径’和看似强大的‘利器’,甚至可能在他犹豫或遇到技术瓶颈时,通过不易察觉的方式给予暗示或鼓励。其目的,恐怕绝不仅仅是单纯地帮助慧觉复仇那么简单。搅乱江南经济重镇,削弱朝廷对这片富庶之地的控制力,制造民间恐慌与对官府的不信任,甚至借慧觉之手,清除一些可能碍事或已难以掌控的江南世家……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更深层的意图。慧觉大师,说到底,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成了他人实现阴谋的一把锋利的、却也是可悲的刀。”
白砚舟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玄鹤卫行事,愈发诡秘难测,手段也愈发刁钻,直指人心弱点。从最初的玉扳指案,到水龙吟骨案、梵音索命案、寒梅断魂案,再到这次的丹青索魂案……几乎每一个看似独立的大案背后,都有他们若隐若现的影子在舞动,利用人心的贪婪、恐惧、仇恨与不甘,巧妙挑起动乱,消耗朝廷精力。这位在江南活动的‘副使’,心思之缜密,布局之长远,对人性弱点把握之精准,实在令人心惊,也让人不寒而栗。”
裴昭雪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语气斩钉截铁:“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想办法将他们从阴暗的角落里揪出来!这些藏头露尾之辈,只敢利用他人的痛苦和悲剧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视人命如草芥,搅乱天下安宁,实在可恨至极!此害不除,国无宁日!”
月光透过窗棂,静静流淌在两人凝重而坚定的脸庞上,也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映在舱壁之上。
玄鹤卫的阴影,如同这河面上始终无法彻底散去的夜雾,虽然看似在江南被他们暂时驱散,却依旧浓郁地笼罩在前路之上,预示着更多的挑战与危险。
下一个对手,又会是谁?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