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护卫们闻言,更是绷紧了全身肌肉,如临大敌,手死死按在冰冷的刀柄剑柄之上,眼神如最警惕的鹰隼般,不放过岩叟及其周围任何一丝一毫可能产生威胁的细微动静,将胡永年围得水泄不通,那严阵以待的阵仗,不像是在进行风雅的斗茶,倒更像是如临大敌地防着绝世刺客的致命突袭,气氛剑拔弩张。
这番外强中干的作态,与岩叟那边一人、一饼、一案的极致简约、坦然以及那仿佛与天地同在的沉静,形成了无比鲜明、近乎讽刺的对比。
但凡稍有眼力之人,都能清晰地看出,谁才是内心惶惶不可终日、只能倚仗外物与人多势众来壮胆的一方,而谁,才是那个将自身化为规则、冷静等待最终时刻的审判者。
岩叟对于胡永年那番底气不足的话语和那如铁桶般严密的护卫,只是极其淡漠地、如同看穿一切地瞥了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无聊透顶的闹剧。
他并没有浪费唇舌去回应胡永年的话,而是缓缓伸出那双稳定如磐石的手,开始专注地处理他那块象征着宿命的“江山棋局”茶饼。
他用一把看起来同样古朴无比、甚至带着些许锈迹与磨损的茶刀,沿着茶饼边缘那深邃的纹路,小心翼翼而又异常精准地撬下一小块深褐色的碎片。
那动作,熟练流畅而充满敬畏,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不可侵犯的古老仪式,外界的一切喧嚣、恐惧与算计,都早已被他隔绝在那方寸茶案之外,与他毫无关联。
首脑姗姗来,护卫层层围,却难掩其心虚气短,徒增笑耳。
这场斗茶,从气势与心境上,岩叟已先声夺人,占尽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