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巫医色厉内荏的顽固,裴昭明并不意外,也并未动怒。
他深知对付这种沉浸在邪术中的狂徒,常规的刑讯效果有限,甚至可能激发其死志。
他对白砚舟微微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了。
白砚舟会意,面色沉静地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造型古朴的墨玉小瓶,拔开塞子,一股极其辛辣刺鼻、仿佛混合了硫磺、雄黄、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甜香,能直接钻入脑髓的气味瞬间在密室内弥漫开来。
他将玉瓶在巫医鼻端前缓慢而稳定地晃了晃。
“此乃我白家秘传的‘百蛊噬心引’,”白砚舟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源自专业领域的绝对权威和不容置疑的威胁,“它并非直接致命的毒药,而是能最大程度引动并放大你体内本命蛊躁动、进而反噬其主的特殊引子。你一身修为,半生心血,皆系于你那潜藏的本命蛊。若本命蛊彻底失控反噬,其带来的痛苦,非血肉之躯所能承受,想必你比我们任何一人都更清楚其中酷烈。届时,你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意识清醒地感受五脏六腑被啃噬,甚至魂魄都将被蛊虫束缚,永世不得超脱,承受无间痛苦。”
随着他的话语和那气味的刺激,巫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怨毒的眼神中首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潜藏的那只与他性命交修的本命蛊,在那可怕气味的引动下,开始剧烈地躁动、翻滚,传递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和狂暴的意念,仿佛随时要破体而出,反噬其主!
对于将蛊术视为一切的蛊师而言,本命蛊反噬是比千刀万剐、比魂飞魄散更可怕无数倍的终极噩梦。
裴昭雪适时开口,声音冷冽如冰泉,字字敲打在巫医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上:“你不过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一把随时可以丢弃的刀,在替那藏头露尾之辈卖命。如今行迹彻底败露,自身沦为阶下之囚,你以为你那个躲在阴沟里的‘主上’还会来救你吗?他不会。他只会将你视为必须清除的污点、危险的隐患,甚至可能在我们审讯你之前,就已安排了灭口的后手。你此刻的负隅顽抗,毫无价值,只会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凄惨死去,而你誓死效忠的对象,只会嘲笑你的愚蠢。若肯迷途知返,合作道出实情,或可争取一线生机,至少……能得一个痛快。”
威逼与利诱,如同最后两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巫医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从布满刺青的额头滑落,浸湿了破烂的衣领,体内的本命蛊躁动得愈发厉害,剧痛让他浑身痉挛,牙齿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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