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毫无破绽。”负责调查的吏员汇报时,脸上也带着困惑,“顾博士就像……就像一潭深水,清澈见底,却看不到任何杂质。他的人际关系简单得可怕,经济来源清晰,过往经历也都有据可查。若非郡主特意吩咐,任何人看了这份档案,都不会对他产生丝毫怀疑。他就像一张被精心擦拭过的白纸,干净得令人不安。”
裴昭雪听着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过于完美的清白,有时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一个在鸿胪寺这样能够接触到大量异域思想、甚至是一些禁忌知识的地方工作了二十年的人,其内心世界,真如档案所显示的那般波澜不惊、与世无争吗?
这种极致的低调和简单,反而更像是一种精心的伪装。
“他那些品茗论道的‘好友’,都是些什么人?”裴昭雪追问。
“回郡主,多是些同样醉心学问的文人雅士,或是寺中高僧,还有两位是来自西域的胡商,据说是为了向他请教一些古文字的问题。名单在这里,卑职已初步排查过,暂时未发现与摩尼教或本案有直接关联。”
名单上的人,看起来也确实都是些清流人物。顾青衫仿佛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了“学者”这个身份之后,无懈可击。
“继续盯着他,不要放松。尤其是他与那个卫阶之间的关系,要查清楚。”裴昭雪吩咐道。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顾青衫那超乎常理的冷静与博学,绝不仅仅是学者的素养那么简单。这份过于干净的履历,反而让她嗅到了一丝刻意营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