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出现了,神秘而强大。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那个本该在三年前就彻底消失的家族,还有漏网之鱼。
而这条鱼,现在要来复仇了。孙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复仇?那就来吧。看看最后活下来的,会是谁。
夜色深浓,江城沉入睡梦。滨江雅苑二十八层的公寓里,张远周身的气息终于达到顶峰。
红蓝光芒冲天而起,又在瞬间收敛入体。他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四射,如寒星破夜。一流境界,成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玻璃映出他的身影,还有窗外那片浩瀚的、属于孙氏帝国的璀璨灯火。
但很快,这片灯火,将一盏盏熄灭。从最边缘开始,直到核心。最后只剩下黑暗。
滨江雅苑二十八层的公寓内,夜色如墨。落地窗外,江城灯火勾勒出蜿蜒江岸的轮廓,但对街那栋写字楼的顶层,三点微弱红光每隔三十秒交替闪烁一次。
那是红外监视器的信号灯。
张远端坐在书房阴影里,面前的卫星电话屏幕泛着冷光。加密频道的连接已持续四十七分钟,听筒里传来李伟压抑而急促的声音。
“……王家村的王瘸子,当年在孙氏建筑队当过三年水泥工。他说孙丽接管张氏地产的第一个项目,工地出过事故,死了一个钢筋工。孙氏赔了二十万,但要求家属签保密协议。”
“协议内容?”
“不得对外透露事故细节,不得接受媒体采访,否则追回赔偿金。”李伟顿了顿,“王瘸子说,那个钢筋工死的前一天,跟工友喝酒时提过,他在工地仓库看见过几个可疑的化学桶。”
化学桶。张远目光微凝:“什么化学桶?”
“蓝色塑料桶,没有标签,但散发着刺鼻气味。钢筋工好奇,用钢筋捅破一个桶,里面流出来的液体把水泥地腐蚀出个坑。”李伟声音更低了,“第二天,那个钢筋工就从七楼脚手架摔下来,当场死亡。”
“事故鉴定结果?”
“醉酒失足。”李伟说,“但王瘸子记得,那个钢筋工平时根本不喝酒,是因为老婆刚生了孩子,说攒钱给孩子买奶粉。”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的城市喧嚣被双层玻璃隔绝,只剩卫星电话电流的沙沙声。
“还有吗?”张远问。
“有。”李伟深吸一口气,“我找到当年张氏集团财务部的老会计,姓周,现在在西郊养老院。她偷偷告诉我,张家出事前三个月,集团的资金流向就出现异常。有一笔八千万的款项,分五次转到海外账户,经手人是……当时的集团副总,王坤。”
王坤,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张远的记忆深处。
那个总是穿着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脸上永远挂着和煦笑容的中年男人,是父亲最信任的副手,也是张家晚宴上的常客。
“周会计说,转账凭证上的签名确实是张启明先生的笔迹,但她记得那段时间张先生在外地考察,根本不在江城。”李伟继续说道,“而且转账日期,刚好是张先生心肌梗死入院的前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