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峰说,“当年逼迫张启明签字时,我就在场。孙刚华事后把录音备份交给我保管,说这是‘保险’。”
“东西在哪里?”
“吉隆坡分公司,我的私人保险柜。”
吴峰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天亮前能拿到。然后我直接去机场,有架私人飞机在等我。”
张振邦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小心。孙丽的人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通话结束。吴峰靠在后座,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自己在赌张振邦能保护他,赌自己能逃过这一劫。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酒店的同时,另一辆灰色轿车悄然跟了上来。
车里坐着两个人。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副驾驶的人正在操作一台便携式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吴峰手机的实时定位。
“目标向东北方向移动,车速六十,预计四十五分钟后抵达吉隆坡边境。”操作电脑的人汇报道。
“通知吉隆坡的兄弟,在分公司附近布控。”鸭舌帽男人声音低沉,“老板吩咐,要做得像意外。”
“明白。”
夜色中,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马来西亚边境。而在四千公里外的江城,另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江城国际医疗中心,凌晨三点。
顶层vip手术室的指示灯亮着猩红的“手术中”。门外走廊里,周昊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他身后站着宏远集团的六名高管,个个面色凝重。
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一条缝。一个护士探出头,口罩上的眼睛写满不可思议:“周先生……您最好进来看看。”
周昊心头一紧,立刻推门而入,手术室内的场景让他愣在原地。
无影灯下,周正宏躺在手术台上,头颅被固定,但头顶没有开颅的切口,没有血迹,甚至没有手术刀。只有张远站在床边,双手悬空置于周正宏头顶十公分处,掌心向下,十指微张。
张远的双手周围,环绕着一层淡金色的、肉眼可见的光晕。那光晕如丝如缕,缓缓流动,向下延伸,没入周正宏的头皮。
监护仪上,各项生命体征平稳得异常。心率六十,血压一百二\/八十,血氧饱和度百分之九十九。
这不像一个脑干肿瘤晚期患者的体征,倒像是健康人在深度睡眠。
“陈医生,这……”周昊喉咙发干。
“不要说话。”张远没有回头,声音平静,“肿瘤已经剥离,正在引导排出。这个过程需要绝对安静。”
周昊这才注意到,手术台旁放着一个不锈钢托盘,托盘里铺着无菌纱布。
纱布上,一团指甲盖大小、暗红色、表面布满血管状纹理的组织正在微微颤动。
那是从父亲脑干深处取出的肿瘤,没有开颅,没有流血,就这么……取出来了?
站在手术室角落的三名脑外科专家已经目瞪口呆。他们是周家从北京、上海请来的国内顶级专家,原本是作为顾问在场,防止手术出现意外。
现在他们看到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医学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