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宿舍窗户，照亮了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心理阴影味。陈小胖顶着一对堪比熊猫的黑眼圈，萎靡不振地吃着包子，眼神时不时惊恐地瞟向阳台——那里，老坛依旧在自闭地重构着他的“香神一号”算法，电子眼黯淡无光，仿佛经历了人生的重大挫败。
李云霄则精神相对饱满，虽然昨晚神魂消耗不小，但九霄剑帝的底子还在。他仔细回味着昨晚“天道wifi”降频连接得到的信息碎片，尤其是那个神秘的称谓——“守藏史”，以及那句冰冷的通讯：“实验体‘零号’…‘守藏室’…”
目标很明确了：找到龚老头，确认他“守藏史”的身份，并通过他进入图书馆地下的“守藏室”。敌人已经行动，他必须更快。
但如何接近那个深藏不露的老头？直接上门问“你是不是守藏史”？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或者直接被打出来。
李云霄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份没吃完的、已经凉透的“丹道麻辣烫”上。有了！
中午，第一食堂照例人声鼎沸，“辣妈”窗口前依旧排着长龙。李云霄没有去帮忙，而是精心炼制了一份特殊的“加料版”麻辣烫。他不仅用上了最好的材料和最精妙的火候控制，更是小心翼翼地从那株快要枯死的低阶灵草上取下了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灵蕴，融入汤中。这丝灵蕴对修真者或许微不足道，但对普通人而言，却是固本培元、滋养身体的绝佳补品，而且极其温和，不易察觉。
他将这份特制麻辣烫打包好，又去教职工窗口买了一份清淡的米饭和几个小菜，然后拎着食盒，朝着医学院后勤处那间小小的保安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门口，龚老头正坐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手里依旧捧着那个巨大的保温杯，旁边靠着那把长柄扫帚。他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普通的、即将退休的闲散老保安没什么区别。
“龚大爷，忙着呢？”李云霄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学生气的礼貌笑容。
龚老头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药茶，咂咂嘴：“唔…地骨皮放多了，有点涩…小子，有事？”
“没啥事，”李云霄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昨天我们课题组做实验，不小心弄出点动静，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们食堂最近挺火的麻辣烫，味道还行，给您带了一份尝尝鲜，顺便赔个不是。”他语气诚恳，理由也挑不出毛病。
龚老头这才掀开眼皮，浑浊的老眼瞥了李云霄一眼，又看了看那食盒，鼻子不着痕迹地微微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亮光。他也没客气，接过食盒，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慢条斯理地打开。
顿时，一股极其诱人、却又与昨天那毁灭性气味截然不同的、醇厚鲜香的霸道香味弥漫开来，甚至盖过了他保温杯里药茶的味道。
龚老头拿起一次性筷子，夹起一筷子裹满红油的蔬菜，吹了吹气，送入口中。
他咀嚼的动作很慢，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细细品味。
片刻后，他放下筷子，又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大口药茶，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像是回味，又像是感慨。
“小子…”龚老头抬眼看向李云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些，“你这手艺…跟谁学的？这味道…有点意思啊。火候老道，香料搭配也绝了，最关键的是…这里面好像加了点…特别的‘料’？”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
李云霄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就是自己瞎琢磨的，食堂大妈教了点基础。您觉得还行就行。”
“瞎琢磨？”龚老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也没深究，又夹起一块牛肉丸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比老夫我这药茶强多了…妈的，喝了半辈子，都快喝吐了…要不是为了吊着这口破元气…”
吊着元气？李云霄捕捉到这个词。看来这龚老头身体似乎有旧伤，需要一直用药茶温养。
“您这药茶…我看用料也挺讲究的。”李云霄顺势接话，目光扫过那个保温杯。
“讲究顶个屁用，”龚老头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抱怨道，“年头不够，火候差得远！那几味主药，现在想找上年份的，难喽…都快绝种了…只能拿次货凑合，效果嘛…也就糊弄糊弄鬼吧。”
李云霄目光微闪。灵药？年份？这他可太熟了！九霄剑帝的炼丹记忆里，多的是滋养元气、固本培元的古方！虽然很多主药这个世界肯定没有，但找出替代品或者优化现有药方，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我老家那边倒是有些土方子，对一些老慢病的调理好像有点效果，”李云霄故作随意地说道，“要不…您把方子给我瞧瞧？我帮您琢磨琢磨，看能不能优化一下？说不定能让您这药茶好喝点呢？”
龚老头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第一次真正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李云霄一番，浑浊的老眼里仿佛有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嘿…你小子…倒是会顺杆爬。”他嗤笑一声，却没拒绝，反而真的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泛黄发黑的纸片，随手扔给李云霄，“喏，就这破方子，看了也白看，里面的东西，现在没几样好找喽。”
李云霄接过纸片，入手微沉，材质似乎不是普通纸张。他低头看去，上面用毛笔写着十几味药材的名字和用量，字迹古朴。果然，其中几味主药，如“百年地髓乳”、“三叶还魂草”、“玉髓芝”等，在这个世界听都没听过，显然是早已绝迹的灵药。
但他只是扫了一眼，心中便已推演出数个优化替代方案。他甚至有把握，用一些相对常见的药材，通过特殊的炼丹手法进行配伍和炼制，效果或许比原方更好！
“大爷，这方子…确实有点年头了。”李云霄将纸片递了回去，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里面好几味药现在估计是找不到了。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可以用其他药材替代一下，稍微调整比例和炼制…呃，熬制方法，可能效果会打点折扣，但应该比您现在这样喝起来强点，至少味道能好不少。”
“哦？”龚老头挑了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你小子还懂药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