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陈子睿安排好基地诸事,独自一人悄然离去。他并未动用任何飞行法宝,只是凭借自身对空间之力的掌控,身形在虚空中几个闪烁,便已远离基地所在的星球,进入了茫茫星海。
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沉星古墟外围的“望尘星”。沉星古墟是一片广袤而危险的星空遗迹,传闻是远古时代一场惊天大战的战场遗留,其中遍布破碎星辰、扭曲的空间乱流以及各种不稳定的能量风暴,寻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望尘星,则是这片危险区域边缘的一颗小型行星,因其位置特殊,成为了许多意图探索古墟或进行隐秘交易的修士一个临时落脚点。
陈子睿按照星图指引,穿过一片稀疏的小行星带,一颗灰黄色的星球便出现在视野尽头。星球表面看起来颇为荒凉,大气稀薄,只能看到零星的绿色斑点,那是少数能在恶劣环境下生存的顽强植物。
他收敛气息,如同流星般坠入大气层,神识早已铺开,锁定了位于一座孤峰之巅的“闲云阁”。那是一座样式古朴的三层阁楼,以不知名的灰白色石材砌成,看上去毫不起眼,与周围嶙峋的山石几乎融为一体。
降落峰顶,推开那扇看似沉重、实则轻若无物的木门,阁楼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布置简洁,只有几张木桌和蒲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宁静气息。此刻阁楼内空无一人,显然对方已经做了安排。
陈子睿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坐下,静静等待。窗外是望尘星荒凉的景象,远处是如同巨兽匍匐般的沉星古墟边缘地带,扭曲的光影和偶尔闪过的空间裂痕,无声地述说着那里的危险。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阁楼内的空间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若非陈子睿在空间之道上已有不俗造诣,几乎无法察觉。下一刻,一个娇俏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对面的蒲团上。
来者正是灰瞳。依旧是记忆中那张带着些许少女稚气的脸庞,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但那双标志性的灰色眼眸,却比当初在蓝星时深邃了不知多少,仿佛有星云在其中缓缓旋动。她穿着一身合体的灰色劲装,简洁利落,周身气息内敛,但陈子睿却能隐隐感觉到,在那看似单薄的身躯下,潜藏着一股如同洪荒巨兽般磅礴浩瀚的生命力与威压。显然,被星空巨兽族接去全力培养后,这位来自同乡的故友,实力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灰瞳。”陈子睿露出笑容,语气中带着故人重逢的熟稔。在这由三万六千种族组成、严禁私自往来的太衍器宗势力范围内,能见到同为蓝星出身的伙伴,总归是令人心安的。
灰瞳也笑了起来,眼角微弯,驱散了些许眼眸中的深邃,多了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灵动:“子睿哥哥,好久不见。你看起来修为精进很多,对空间的掌控更厉害了。”她的声音清脆,却自带一股沉稳的气度。
“略有寸进罢了。”陈子睿谦和一笑,取出自带的一套茶具,为她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尝尝,基地自产的云雾茶,虽非珍品,却也清新宁神。”
灰瞳接过,双手捧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气,小啜一口,赞道:“嗯,味道很好,生机很足,看来你的基地经营得不错。”她放下茶杯,灰色眼眸认真看向陈子睿,“这次约我出来,不单单是为了喝茶叙旧吧?是不是……为了小家伙的事?”
她所说的小家伙,自然便是那只与她性命交修、拥有皇族血脉的噬灵虫。也正因她成功收服了这只潜力巨大的奇虫,才引起了星空巨兽族的高度重视,不惜打破太衍器宗内部种族间有限往来的潜规则,将她接引过去倾力培养。毕竟,噬灵虫与星空巨兽一族有着极深的渊源。
陈子睿点了点头,神色也郑重了几分:“没错。此次邀你,一是确实想念故人,二来,关于噬灵虫的反噬隐患,我这边已经有了解决的根本之法。”
“什么?”灰瞳闻言,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神采,“子睿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噬灵虫的吞噬本性极难驾驭,历史上因此反噬其主的事例比比皆是,即便星空巨兽族内,也对此颇为头疼。你找到了什么方法?”
陈子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心念微动,一丝极其微弱、却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古老平衡道韵的气息,从他体内悄然弥漫而出。这气息一闪而逝,却被灰瞳清晰地捕捉到。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灰色的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这是建木的气息?!远古建木,沟通天地,平衡万物,镇压乾坤……难怪!难怪你说能解决反噬之患!若有建木气息常伴镇压引导,噬灵虫那混乱暴戾的吞噬本性,确实能被逐渐纯化,甚至……产生良性蜕变!”
她激动得差点站起来,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急促:“子睿哥哥,你……你竟然找到了建木?这简直是……太衍器宗内无数种族寻求了万古都未曾得到的机缘!你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