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反贪:我的批示全都成真了!

第26章 主菜,是老百姓的叹息

张承光的问题,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会场所有人的心头。

主菜?

一个临时工,刚刚用两段视频把整个县的脸皮掀了个底朝天,现在,市领导竟然还问他要“主菜”?

角落里的陈主任,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他死死地盯着台上的苏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说啊,你倒是说啊!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你越是胡言乱语,就死得越快!

县委张书记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现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只希望苏正能说点场面话,说点“在市委县委的坚强领导下”之类的废话,赶紧把这一页揭过去。这个年轻人,已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再让他跑下去,撞塌的就不知道是谁家的墙了。

林晚晴坐在台下,后背挺得像一杆标枪,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掌心全是汗。她相信苏正,却又为他捏着一把汗。这一步,是登天之梯,也是万丈悬崖。

苏正站在那里,没有去看市领导,也没有去看主席台上那些神色各异的面孔。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会场的墙壁,越过了县城的喧嚣,落在了某个遥远而具体的地方。

然后,他开口了。

“报告张市长,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说一下,我理解的‘实事’和‘求是’,这两个词。”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故弄玄虚,就像一个学生在课堂上回答老师的提问。

“刚才那两段视频,就是我理解的‘实事’。”

他指了指身后已经熄灭的大屏幕。

“‘实事’,不是写在报告里的数据,不是挂在墙上的口号,也不是领导画出来的饼。它就是那座说倒就倒的雕塑,是雕塑里塞满的泡沫和垃圾。它也是那些被粘在椅子上,不干完活就起不来的干部,和他们脸上那种又憋屈又滑稽的表情。”

“一份报告说,工程质量优良,固若金汤。一阵风吹来,它塌了。这是两个‘事’,一个写在纸上,一个塌在地上。哪个是真事?”

苏正的语气平淡,却像一记记耳光,无声地抽在在场许多人的脸上。

“‘求是’,就更简单了。”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我前段时间,去过一个村子。”

他没有提石磨村的名字。

“那个村子,十年了,一直都在喝又苦又咸的井水。我去查档案,发现十年前,市里、县里就拨了一笔上百万的专款,给他们修水库。档案上白纸黑字写着四个大字——‘已拨款,已建成’。”

“‘已建成’,这是档案求出来的‘是’。可村里的老百姓,拧开水龙头,流出来的还是苦水,这是他们的嘴巴尝出来的‘是’。您说,哪个‘是’,才是真的?”

会场里,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因为第二段视频而产生的些许滑稽感,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苏正的故事,像一把小小的锥子,精准地刺破了“文山会海”和“形式主义”包裹下,那个脓血未干的伤口。

“所以,张市长,您问我的主菜是什么,我的汇报内容是什么……”

苏正终于抬起头,目光第一次与张承光那深邃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我的主菜,就是那座雕塑倒塌时,老百姓的惊呼。”

“我的主菜,就是清水镇政府大楼里,那些干部想上厕所又不敢站起来的哀嚎。”

“我的主菜,更是那个村子里的老人,跟我说起水库时,那一声长长的,包含了十年希望和十年失望的叹息。”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掏出来的。

“我认为的‘实事求是’,就是把这些声音,原封不动地端上来。不加葱,不加蒜,不加任何调味料。它可能不好看,不好听,甚至有点血淋淋的,让人倒胃口。”

“但它,是真东西。”

“我的汇报,完了。”

说完最后四个字,苏正微微欠身,然后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不再言语。

整个会场,落针可闻。

如果说之前的视频是两记重锤,那么苏正这番话,就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它没有大开大合,却精准地剖开了官场生态中最常见,也最致命的肿瘤。

它把“为人民服务”这句被喊了无数遍,甚至已经有些麻木的口号,重新用最朴素、最真实的故事,赋予了血肉和温度。

林晚晴看着台上那个年轻人的背影,眼眶竟有些发热。她一直觉得苏正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奇兵,此刻她才发现,他不是兵器,他是准绳。一根能衡量人心,丈量良知,区分真假的准绳。

县委张书记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那双手。那是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此刻却仿佛沾满了那个村子里的苦咸水,让他坐立难安。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每天批阅的那些文件,听取的那些汇报,究竟有多少是“已建成”的水库?

陈主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信念崩塌后的灰败。他一直信奉的是关系,是手段,是把稻草说成金条的本事。可苏正,却用最笨拙的方式,告诉所有人,稻草就是稻草,风一吹,就散了。这种釜底抽薪式的打击,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让他感到恐惧。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第一排。

聚焦在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太大情绪波动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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