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力传来，我整个人被撞得向侧后方踉跄了好几步，肩膀一阵剧痛，训练服下的皮肉肯定青了。
“停！” 李菲菲一挥手，金属球停止攻击，悬浮在半空。她走到我面前，看着我龇牙咧嘴揉肩膀的样子，皱了皱眉：“反应速度尚可，但持久力太差，对‘千丝领域’的依赖过重，一旦领域被干扰或者自身状态下滑，破绽百出。继续！这次把重力调到一点五倍！”
我：“……” 姐姐，您是我亲姐！能先让我喘口气吗？
然而，抗议无效。在李菲菲“温柔”（逼迫）的目光下，我苦着脸，按照她教的方法，用灵力激活了训练服内侧一个简单的阵纹。瞬间，我感觉身上的重量陡然增加了五成！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更加费力，呼吸也越发沉重。
地狱般的训练继续……
整整一个上午，我就在闪避、被撞、加练、再闪避、再被撞的循环中度过。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训练服下的身体估计没几块好肉了。李菲菲则像是个最严苛的监工，不断指出我的错误，调整金属球的攻击模式，甚至中途还给我灌了一瓶味道古怪但确实能快速恢复体力的药水（她自称炼制的“耐力补充剂”）。
当我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身体像散了架一样时，李菲菲才喊了停。
“上午到此为止。” 她看着我的惨状，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满意？“下午进行速度爆发和短距离腾挪训练。现在，休息一个时辰，把这个吃了。” 她又丢给我两颗淡绿色的丹药，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气。
我接过丹药，也顾不得是什么，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化作温润的气流迅速滋养着疲惫的身体和干涸的经脉，痛楚减轻了不少。
“谢谢……李师姐。” 我喘着气，由衷说道。虽然过程痛苦，但我也能感觉到，在这种高压和负重下，我的身体反应、对“千丝领域”的精细操控，甚至灵力的运转速度，都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提升。李菲菲的训练方法，虽然粗暴，但确实有效。
“哼，少来这套。” 李菲菲别过脸，耳根似乎有点红？“要不是老头子吩咐，我才懒得管你。下午要是再像上午这么废柴，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说完，走到一边的树下，盘膝坐下，也开始调息，显然上午操控那些金属球和指导我，对她来说也并非毫无消耗。
我看着她闭目静坐的侧脸，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抛开她魔鬼教官的一面不谈，李菲菲确实是个极出色的女子，天赋高，背景硬，容貌身材更是没得挑……咳咳，打住！我在想什么！赶紧恢复体力要紧！
我赶紧也闭上眼睛，运转功法，消化药力，同时默默回忆上午被击中时的失误点。
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转眼即逝。李菲菲准时睁开眼，精神奕奕。
“起来！下午训练开始！”
我哀嚎一声，认命地爬起来。下午的训练项目更变态：在特定障碍区间内进行极限速度冲刺和短距离变向，同时还要应对她随机发起的“干扰术法”（一些低级的藤蔓缠绕、土墙阻碍、风刃骚扰等）。我穿着一点五倍重力的训练服，跑得肺都要炸了，还得时刻提防脚下突然出现的坑洼或者侧面飞来的“暗器”。
期间，陈芸来过一次，给我送了些补充体力和舒缓肌肉的灵果和药膏。看到我被李菲菲训得跟狗一样在地上爬（字面意思，有一次为了躲避组合攻击我真的匍匐前进了），她心疼得眼圈都红了，想说什么，却被李菲菲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陈师妹，训练期间，闲人勿扰。” 李菲菲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陈芸咬了咬嘴唇，把东西放在一边，对我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默默离开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担忧，也有一丝……对自己帮不上忙的失落？
姜灵儿也来凑过热闹，送来她新研制的“超级活力蹦蹦糖”，结果我吃了一颗后，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不仅没感到活力，反而心跳失控，四肢乱颤，差点因为动作失调被李菲菲的“干扰风刃”切成秃头，被李菲菲黑着脸轰走了。
韩立师兄倒是没露面，但训练中途，我发现场地边缘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不起眼的小型阵旗，似乎有汇聚灵气、平复气息的辅助作用。不用说，肯定是他的手笔。
就这样，在李菲菲“惨无人道”的特训下，第一天终于结束了。当我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身臭汗和瘀伤回到小屋时，连抬手给自己施个清洁术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倒在床上，秒睡。
第二天，第三天……训练继续。项目不断升级：负重攀爬陡峭岩壁（模拟秘境复杂地形）、在模拟的灵力乱流中维持平衡和移动、应对模拟妖兽的突袭（李菲菲操控的傀儡兽）……李菲菲仿佛有无数种方法折腾我，哦不，训练我。我也从一开始的苦不堪言、频频失误，到渐渐适应节奏，甚至偶尔能做出让她微微点头的动作。
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依旧毒舌，训练时毫不留情，但休息时会丢给我效果更好的丹药，会在我灵力不济时稍作停顿，会在指出我错误后，难得耐心地讲解一些发力技巧和灵力运转的小窍门。而我，也从最初的畏惧和抱怨，变成了咬牙坚持，甚至开始主动思考如何优化动作，如何将“虚空剑丝”的预判能力更好地融入闪避和移动中。
第三天下午，最后一次综合演练结束。我成功在五颗“千机球”和两只傀儡兽的围攻下，支撑了超过预定时间一倍，并且完成了所有预设的障碍穿越。
李菲菲挥手收起所有训练器具，走到我面前。我浑身湿透，训练服紧贴在身上，喘着粗气，但眼神明亮，站得笔直。
她静静看了我几秒，忽然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受伤的那边）：“还行，没白费我三天功夫。虽然离‘不错’还差得远，但至少进了秘境，不至于走两步就摔跤，遇到危险也知道该怎么跑了。”
这大概是她能说出的最高评价了。我咧嘴笑了，虽然肌肉酸痛让这个笑容有些扭曲：“多谢李师姐……特训。”
“少肉麻。” 李菲菲收回手，转身开始收拾东西，“明天辰时，山门传送阵，别迟到。还有，今晚好好调息，把我给你的‘固元丹’吃了，把这三天的收获消化一下。进了秘境，我可没空时刻盯着你。”
“是，师姐！”
当天晚上，我泡在陈芸送来的、加了特殊药草的温水里，缓解着一身的酸痛，同时默默运功，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肌肉更加紧实有力，经脉在反复的压榨和补充中似乎拓宽了一丝，灵力运转更加流畅，尤其是对“千丝领域”的操控，在高速、负重、干扰多重压力下，变得如臂使指，感知范围和精细度都有提升。更重要的是，一种面对危险和压力的本能反应，似乎在形成。
李菲菲的特训，虽然过程如同炼狱，但效果是实实在在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
我也仔细检查了明天要带的东西：灵源秘境令牌、苏沐清给的玉佩（一直戴着）、孙长老的器堂令牌、柳如丝的联络玉符、韩立的预警阵盘、陈芸准备的各种灵植粉末和药膏、姜灵儿那一堆标签可疑的瓶瓶罐罐（我挑了看起来最正常的几种）、还有李菲菲今天结束时额外给我的一小袋“应急物资”（里面有几张低阶符箓，两枚信号弹，一小瓶快速补充灵力的“回灵液”）。
当然，最重要的“废铁”、青铜碎片、空冥草嫩芽（在小花盆里，长得很好，已经有两片小小的银色叶子了），以及那本《万物杂论》，我也用特殊的方式贴身藏好。
一切准备就绪。
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稀疏的星光，心中既有对未知秘境的期待和一丝紧张，也有对阿竹的牵挂（苏师姐那边还是没有确切消息），更有对即将到来的、与李菲菲单独（？）进入秘境的复杂心情。
这个嘴硬心软、训练起来像魔鬼、偶尔又会流露出别扭关心的师姐……
算了，不想了。养精蓄锐，明天，灵源秘境，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