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突然点名的墨轻语，更是显得措手不及，有些懵然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脸上写满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茫然与无辜。
一直沉默、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小卫，此刻缓缓抬起了头。
那平时缺乏表情的脸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深沉的阴霾。
女子缓缓地摇了摇头，动作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否定了芷欣天真的猜想。
“不……”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冰冷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希望的外衣，露出血淋淋的现实：
“他们的性质……从根源上，就完全不同。”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牢牢锁在小卫身上，等待着她的解释。
小卫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屏幕中初阳那因竭力维持而微微颤抖的背影。
以及玉清瑶和张余天那几乎要融入背景光晕中的、即将消散的虚影。
开始用那特有的、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调，陈述着冰冷的事实：
“墨轻语的情况，比较特殊……
她是通过附身在这个世界线原本就真实存在的、名为‘墨轻语’的人之上。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借用’了这个世界的基石——
一具鲜活的、与这个世界规则兼容的肉体。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世界的墨轻语身体，在其无意识间。
自身的生命能量和灵魂波动，也一直在被动地、缓慢地滋养、修补、稳定着外来者墨轻语的灵魂状态。
使得她的情况得以维持，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出现了微妙的好转。
这更像是一种危险的‘共生’或‘寄生’关系。
初阳的权柄在其中，更多是起到了一个引导、定位和加固这种不稳定连接的作用。
并未从根本上挽救一个本应完全逝去的存在。”
女子的语气逐渐变得更加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众人心头的丧钟：
“但张余天……他的情况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他的原生身体，早已在他进行的那些疯狂而绝望的机械化、电子化改造中。
变得千疮百孔，机能丧失殆尽，几乎无法再作为灵魂的容器。
更关键的是，他的灵魂本质，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魂魄’。
而是与那个冰冷、绝对、由纯粹数据和逻辑规则构成的电子世界深度绑定、交织。
甚至从某种角度说，‘存在’已经‘融化’在了那片数字海洋中。
况且……
初阳与他真正的、面对面的交集，满打满算，只有这风暴般的、短暂的几个小时。
缺乏足够深刻的时间，缺乏足够牢固的情感纽带作为牵引的‘缆绳’。
凭借初阳如今这远未恢复完全、甚至可能因为世界规则异变而本身也产生了未知偏移和隐患的权柄。
能够将他的灵魂核心从那片浩瀚而危险的电子深渊中暂时‘打捞’出来。
勉强稳定在如今这种介于虚实之间、极其脆弱的平衡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