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探过身，拍了拍迟沐的肩膀，“别管准不准，往狠里来。”
迟沐咽了口唾沫，压下胃里的恶心。
其实他早觉得精神有点沉，刚才甚至恍惚觉得，窗外的紫雾像末世前老家灶台上的炊烟，暖乎乎的，让人走神。
此刻听了苏宁宁的话，他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嘴里尝到点血腥味，混沌的脑子清醒了点，掌心慢慢聚起道水箭，箭头闪着光，可手有点抖，水箭偏到了左边的藤蔓。
“砰！”
水箭擦着藤蔓飞过去，只留下道浅印。
可这一下像捅了马蜂窝，周围的藤蔓突然疯狂扭起来，“沙沙”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一根比胳膊还粗的藤蔓从雾里抽出来，跟粗鞭子似的，狠狠抽在挡风玻璃上！
特制的防弹玻璃立刻裂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像张网。
“我去！这物理攻击真的有点厉害啊！”
小丫叫出声，声音里满是慌，变了调。
像有人吹了进攻的哨子，更多藤蔓从紫雾里钻出来，跟疯了的毒蛇似的，带着风声砸在车身上，“噼里啪啦”响。
加固过的车板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慢慢凹下去一块。
整辆车被砸得左右晃，像暴雨里的小破船。
迟沐强忍着头晕恶心，使劲集中精神，一道接一道地聚水箭往窗外射。
小丫也咬着牙，靠着手腕的疼保持清醒，双手挥出旋转的风刃。
可头晕搅得他们根本没法瞄准，水箭大多擦着藤蔓飞空，风刃歪歪扭扭，偶尔砍中也没多大用，连道深痕都留不下。
“该死！根本打不准！我都搞不清方向了！”
小丫喘着气，额头上的汗打湿了头发，眼神慢慢散了
“我感觉……身体都不听使唤了……连空间在哪都摸不准……”
迟沐的情况更糟。
他不光要扛着幻境、不停攻击，还得使劲把着方向盘，不让车翻了。
精神耗得飞快，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看东西也开始重影、模糊。
那紫雾像活的，化成细细的丝，一点点往他脑子里钻，搅得他没法集中意志。
小丫猛地吸了吸鼻子，脸上一下子露出特别满足的笑，眼神散着看向空中
“好香啊……是火锅！绝对是正宗的牛油麻辣锅！你们闻见没？还有毛肚、黄喉、鸭肠！都在锅里煮着呢！”
他说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伸手在空气里乱抓，像是在捞锅里的东西，甚至把迟沐的胳膊当成捞勺，使劲往下按
“快，老大，这块毛肚好了，赶紧夹！别煮老了！”
几乎同时，迟沐身子一僵。
他突然抱住小丫的头，把小丫的头发凑到鼻子前使劲闻，脸上满是痴迷
“红烧牛肉面！是康师傅的味儿！这香味……太正了！就是这个味！”
他甚至张开嘴，要往头发上咬。
小丫被扯得头皮疼，却没察觉，还摸着迟沐的胳膊，小声嘀咕
“这烤羊排……烤得外焦里嫩，撒了孜然辣椒……还冒油呢……”
苏宁宁刚盯着窗外的藤蔓看了会儿它们攻击的节奏，一转头就看见这荒唐又辣眼的一幕，差点被嘴里的瓜子仁呛着。
“喂喂喂！你们俩醒醒！”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喊
“那是头发和胳膊！不是面条跟羊排！快撒手！不对，松口！”
可两人早沉在自己的“美食梦”里了，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迟沐开始啃自己的袖口，跟嚼面条似的
小丫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伸舌头舔玻璃，手指在上面划
“毛肚……给我毛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