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亲卫队那边突然响起一声。
“愿随张伍长赴死!”
紧接着,其他四人齐声应和。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宴场上格外清晰。
那名带头质问的将领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他看了张定远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走。其余几名附和者也陆续起身离席,没人再开口。
气氛松了下来。
戚继光这时才举起酒杯,站起身。
“能打胜仗的人,值得一杯酒。”
他的话很轻,却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众人陆续举杯。有人看张定远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怀疑或嫉妒,而是认真打量。
张定远走到主位前,向戚继光敬礼。
“谢主帅。”
然后默默归座。
他没有再碰酒碗,只是坐着。肩上的伤一直在隐隐作痛,像一根细针扎在骨头缝里。他没去揉,也没皱眉。
校场外传来巡夜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旗杆上的旗帜垂着,风还没起。
亲卫们围在他身边,低声说着什么。刘虎蹲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布,正在擦他的火铳。
“枪管有点积碳。”他说,“明天得清理。”
张定远点头。
“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
“你不也累?”刘虎抬头,“今晚这事,谁还敢说你一句不是?”
张定远没回答。
他知道,今天这顿酒没结束。表面上风波平息,实际上才刚开始。那些走了的人不会罢休,只会换个方式再来。
但他不怕。
只要手里有证据,嘴里有道理,心里装着百姓,他就站得稳。
远处中军帐的灯还亮着。
他知道,自己很快会被叫进去。
果然,不到一盏茶工夫,亲兵匆匆跑来。
“主帅召见张伍长,即刻入帐。”
张定远起身,整了整铠甲。
刘虎递上火铳,他接过,检查了扳机和弹膛,确认无误。
他迈步朝中军帐走去。
脚步沉稳,背影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