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散寇。”他说,“流窜劫掠,无后援。”
刘虎走来,喘着气:“头儿,这仗打得痛快!你那一声令下,跟戚帅亲临似的。”
张定远未回应,只挥手:“搜尸,收兵器,准备返营。不得张扬,不得喧哗。”
队伍迅速行动。火铳、短刀、干粮尽数缴获,尸体拖至林中掩埋。张定远亲自押着俘虏,带队沿原路返回。
归途沉默。士卒们步伐整齐,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他们亲眼所见,张定远未动一刀,仅凭阵法调度,便将敌军全数歼灭。
行至营地辕门,日头正斜照校场。操练的新兵停下动作,纷纷注目。有人低声议论:“那就是张伍长?”“听说他用阵法杀人,像割草一样。”“戚帅都让他带兵了……”
张定远充耳不闻,径直走向中军帐。他解下铠甲,血迹已干成褐色,肩伤隐隐作痛。但他未停,将缴获兵器交予值守士卒,又将俘虏关入囚笼。
刘虎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事?”张定远问。
“头儿,你以后是不是就能升官了?”
“现在不是。”张定远盯着囚笼中的倭寇,“任务完成,仅此而已。”
他转身欲走,忽听身后铁链哗啦一响。
那俘虏竟猛然起身,撞开木栏,扑向刘虎。刘虎未及反应,对方已近身,右手抽出藏于靴中的短匕,直刺其腹。
张定远瞳孔一缩,瞬间跨步挡在刘虎身前。他左脚蹬地,右腿横扫,一脚踢中对方手腕。短匕飞出,钉入土中。未等敌人后退,他枪杆横击其胸口,将其砸倒在地。
俘虏口吐鲜血,还想爬起。
张定远单膝压其背部,右手反拧其臂,左手抽出腰间绳索,三绕两扣,将其牢牢捆住。
“再动一下,打断你的手。”他说。
俘虏趴在地上,不再挣扎。
张定远站起身,拍去膝盖尘土。他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掌心有一道新裂口,渗出血丝。这是刚才抓绳索时磨破的。
他未包扎,只将手在衣角擦了擦。
远处传来巡更梆子声,一下,又一下。
他抬头望向中军大帐,帘幕低垂,尚未点亮灯火。
他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落在囚笼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