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沉默片刻。
突然问道:项家...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齐阴与地妖对视一眼,皆摇头。
项氏不过是楚国寻常将门,虽出过几位名将,但与巫咸族相比不过蝼蚁。
他们现在何处?
大祭司追问。
因护送秦使不力。
地妖回答,被楚王流放吴地。
流放?
大祭司突然怪笑,楚王这手明贬暗保玩得妙啊。
他起身走到星盘边缘。
即刻前往吴地,查清项家兄弟抵抗摄心陨的原因。若真有异常...
琴弦在他指间缠绕成绞索的形状。
齐阴试探道:大祭司怀疑他们身怀异宝?还是...
不知。
大祭司罕见地承认了自己的困惑。
正因不知,才更危险。
带回答案...或者他们的心脏。
顺便带些祭品。
吴地荒山中的石屋内,项军正在擦拭祖传的青铜剑。
剑身纹路间积着难以清除的黑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大哥,哨兵发现巫咸族的探子了。
项句从洞外跃入,腰间别着一把奇特的短刀。
刀柄处缠绕着从巫咸族尸体上取来的琴弦。
项军冷笑:来得比预想的快。
他拇指抚过剑刃,一滴血珠渗入剑纹,那顽固的黑渍竟微微泛金,转瞬即逝。
兄弟二人不知道的是,这把剑是项家先祖姬项(虚拟)的佩剑。
很多很多年前东皇太一陨落中,一滴血溅在剑上。
又被项燕的汗水与血液融合,悄然渗入项家血脉。
这个秘密随着项燕战死沙场,早已湮灭在岁月中。
楚王以为我们是他藏在袖中的匕首。
项句磨着那把缠有琴弦的短刀。
却不知项家与巫咸族的血仇,比他想象的更深。
三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们兄长出行游学被歹人杀害。
当时借宿那个村落人畜无存,他们不敢瞎打听,只敢暗中注意。
直到上次被摄心陨波及到,才恍然明悟,人可以那么弱。
这把刀上的琴弦,
项军盯着弟弟的武器。
是从那天的巫咸族杀手身上取的?
项句点头:说来奇怪,自那日之后我总觉得心口...
他扯开衣领,这里偶尔会发烫。
项军瞳孔微缩,他近来也有类似异状。
但没等他细想,瀑布外传来乌鸦凄厉的惨叫。
两人同时吹灭油灯。
黑暗中,项军的剑,如同呼应般闪烁了一瞬,又归于沉寂。
离开郢都的官道上,地妖正往泥俑小人中注入鲜血。
这些用战场亡魂泥土捏成的小玩意儿,一个个浮现出狰狞表情。
大祭司到底在怀疑什么?
她舔着指尖的血迹。
项家不过是败军之将。
齐阴摩挲着新换的骨杖。
三十年前那场献祭,有个项家小子短暂的清醒过...
他眯起眼睛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