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剑网如天幕般悬在通道入口,细密的剑意交织成网眼,每一道剑意都泛着凛冽的寒光,将周围的空气都冻得发僵。岩壁上的图谱还在不断涌出剑意,补充到剑网中,让网面的光芒越来越盛,连李长生的混沌涅妖瞳都看不清网后的通道。
“完了完了!我们被困死了!”赵乾瘫坐在地上,看着剑网哭丧着脸,刚才的嚣张和怨恨早已被恐惧取代,“李师兄,快想想办法啊!再不想办法,我们都会被剑意绞死的!”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李长生,毕竟之前那么多危险都是李长生化解的。
李长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缓步走到剑网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网面——指尖刚碰到剑意,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四层剑意形成的护体罡气瞬间被割开一道小口。他眉头微皱,混沌涅妖瞳全力运转,终于看清了剑网的结构:“这是‘千丝剑网阵’,由岩壁图谱的剑意驱动,只要毁掉图谱的能量源头,就能破阵。”
“能量源头在哪里?我去毁!”赵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爬起来,握着噬魂剑就要往岩壁冲。李长生一把拉住他,冷声道:“别冲动。图谱的能量源头在通道深处,而且这些图谱是连环的,毁掉一处会触发其他图谱的反击,到时候会有更厉害的剑意出来。”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赵乾急得直转圈,眼睛突然瞥见石室角落的一道暗门,“哎!那里有扇门!说不定是密道!”李长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角落的岩壁上有一道不起眼的门缝,门缝里渗出淡淡的剑韵,与木盒里的剑意结晶同源。
“走!去看看!”李长生当机立断,提着铁剑走向暗门。赵乾紧随其后,心里却打起了算盘——要是这暗门通向主墓室,他就趁李长生不注意抢走宝物;要是通向死路,就把李长生推出去当挡箭牌,自己再想办法逃生。
暗门是由整块玄铁岩打造的,上面刻着与木盒相同的剑纹,李长生将指尖的剑意注入剑纹中,“咔嚓”一声,暗门缓缓打开,一股比石室更浓郁的剑韵涌了出来,带着淡淡的古香,像是尘封了千年的书卷气息。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壁上没有夜明珠,却嵌着无数细小的剑晶,这些剑晶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通道照得通透。与之前的通道不同,这里的石壁上没有刻着剑招图谱,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剑痕,最深的剑痕足有半尺深,剑痕边缘没有丝毫风化,仿佛是昨天刚刻上去的,剑痕中萦绕着比图谱更精纯的剑意。
“好浓郁的剑意!”赵乾刚踏入通道,就被剑韵包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要是能在这里修炼一年,我的剑意肯定能突破到四层!”他贪婪地吸着空气中的剑韵,眼神中满是渴望,脚步却下意识放慢,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偷袭的机会。
李长生却没心思关注赵乾,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石壁上的剑痕吸引了——这些剑痕不是普通的攻击痕迹,而是上古剑修修炼时留下的剑意轨迹,每一道剑痕都蕴含着剑势的雏形,有的剑痕如山岳般厚重,有的如流水般灵动,有的如雷电般迅疾。
他缓缓走到一道剑痕前,伸出手轻轻触碰,剑痕中的剑意瞬间涌入他的识海,无数道剑势的轨迹在识海中演变。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四层剑意正在快速蜕变,原本只是凝练的剑意,渐渐有了“势”的雏形,周身的银青色剑意也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李师兄,别磨蹭了!快往前走啊!”赵乾在后面催促道,心里却暗自窃喜——李长生被剑痕吸引,正是偷袭的好机会!他悄悄握住噬魂剑,魂气慢慢凝聚,眼睛死死盯着李长生的后背,只要李长生再靠近剑痕一些,他就立刻发动攻击。
李长生像是没听到他的催促,继续感悟着剑痕的剑意。他当然知道赵乾在后面的小动作,混沌涅妖瞳能清晰看到赵乾握着剑柄的手在发抖,魂气在剑刃上凝聚成淡淡的黑影。他故意放慢动作,甚至将后背完全暴露给赵乾,引诱赵乾动手——在这充满剑意的通道里,他的剑意能得到增幅,赵乾只要敢动手,他就能瞬间反杀。
可赵乾犹豫了,他看到李长生周身的剑意越来越浓,银青色的光芒甚至笼罩了半条通道,心里的恐惧压过了贪婪——他怕自己偷袭不成,反而被李长生反杀。他悄悄收起魂气,假笑道:“李师兄,这些剑痕虽然厉害,但还是先找到出口要紧,鬼煞门的人说不定还在外面等着呢!”
李长生心里冷笑,收回手,继续往前走:“放心,鬼煞门的人进不来。这通道的剑意能压制煞气,他们进来只会被剑意反噬。”他的话让赵乾心里一紧,连忙问道:“那我们能出去吗?不会被困在这里吧?”
“跟着我走,就能出去。”李长生语气平淡,脚步却没放慢。通道里的剑痕越来越密集,剑韵也越来越浓,他的剑道境界在飞速提升,四层剑意已经触摸到了五层的门槛,只要再给点时间,就能彻底突破。
走了约莫三十步,前方突然变得开阔,出现了一个比之前大两倍的石室。石室的顶部嵌着一块巨大的剑晶,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将整个石室照得如同白昼。石室的四面墙壁上,各刻着一道巨大的剑痕,分别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道剑痕的剑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型的剑意漩涡,漩涡中心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剑形玉佩,玉佩上萦绕着七彩的剑韵。
“七彩剑韵!这是剑势玉佩!”赵乾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浑身发抖,“传说中能助人领悟剑势的宝物!有了它,我就能领悟剑势,成为宗门最年轻的金丹修士!”他再也忍不住了,快步冲向玉佩,完全忘了李长生的存在。
“小心!”李长生突然喊道,“玉佩周围有剑势禁制!”可赵乾根本不听,他的手刚靠近玉佩,四道剑痕突然亮起光芒,剑意旋涡瞬间暴涨,一道凌厉的剑势朝着赵乾撞去。赵乾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挥舞噬魂剑格挡,“砰”的一声,他被剑势震得后退五步,撞在岩壁上,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
“没用的东西。”李长生缓步走到玉佩前,看着眼前的剑势旋涡,眼神中满是震撼。这是“四象剑势阵”,由四道不同属性的剑势组成,想要拿到玉佩,必须同时领悟四种剑势的雏形,否则就会被剑势反噬。而他刚才在通道里感悟的剑痕,正好是这四种剑势的基础,这对他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的机缘。
他伸出手,将四层剑意注入旋涡中,同时运转混沌涅妖瞳,分析着四种剑势的轨迹。岩壁上的四道剑痕像是有了生命,剑势顺着他的剑意流转,旋涡的转速渐渐变慢。赵乾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他刚才被剑势打得吐血,李长生却能轻松控制旋涡,这就是天赋的差距吗?
嫉妒和怨恨再次涌上赵乾的心头,他看着李长生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突然想起孙长老交给自己的东西,心里的贪婪和狠戾彻底爆发——就算得不到剑势玉佩,也要杀了李长生!孙长老说了,只要杀了李长生,就给他人级上品功法,还会推荐他进入内门核心!
李长生正准备伸手去拿玉佩,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不是魂气,也不是剑意,而是一种带着阵法气息的阴沉能量。他心里一动,转身看去,只见赵乾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阵纹,阵纹中萦绕着浓郁的黑气,赵乾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李长生!你没想到吧!”赵乾狞笑着,将真元疯狂注入令牌中,“这是孙长老给我的‘困龙阵令牌’,一次性困阵法器,能困住金丹初期的修士半个时辰!今天,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孙长老?”李长生挑了挑眉,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原来你一直是孙长老的人。之前在瘴骨谷、在洞口的几次冲突,都是孙长老指使你的?”他早就觉得赵乾针对自己的次数太多了,而且每次都像是在故意挑衅,现在终于明白了,是孙长老在背后搞鬼。
“是又怎么样!”赵乾狂笑起来,令牌上的阵纹突然亮起,黑气瞬间弥漫整个石室,“孙长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一个外门弟子,凭什么拥有这么高的剑道天赋?凭什么得到赵长老的赏识?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黑气快速凝聚,形成一道黑色的光罩,将整个石室都笼罩在内,光罩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阵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石室的入口被光罩彻底封死,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周围的剑意也被光罩隔绝,无法进入石室。
“困龙阵?就凭这东西,也想困我?”李长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铁剑在手中轻轻一旋,银青色的剑意暴涨,朝着光罩劈去。“当”的一声,剑气撞在光罩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光罩的光芒反而更盛了。
“哈哈哈!没用的!”赵乾笑得更猖狂了,“这困龙阵是孙长老花了大价钱买的,专门克制剑意!你的剑意再厉害,也破不了这阵法!半个时辰后,阵法自动消散,到时候你早就被我杀了,赵长老问起来,我就说你被鬼煞门的人杀了,谁会怀疑我?”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李长生眼神冰冷,周身的银青色剑意越来越浓,四层剑意已经提升到了巅峰,隐隐有突破到五层的迹象,“之前在通道里,我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我留着你,是给赵长老面子,可你偏偏不知好歹,非要找死。”
“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赵乾怒喝一声,握着噬魂剑冲向李长生,“你不过是个筑基四层的修士,我是筑基后期!就算不用魂气,我也能杀了你!”他的剑法很刚猛,带着一股狠劲,剑招直指李长生的要害,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李长生冷哼一声,脚下流云步展开,身形如闪电般躲开赵乾的攻击。赵乾的剑招虽然刚猛,却破绽百出,在李长生眼里,就像是小孩子挥舞着菜刀乱砍,毫无章法可言。
“砰!”赵乾的剑砍在地上,将玄铁岩的地面砍出一道深痕。他没想到李长生的速度这么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转身又要攻击,却发现李长生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铁剑的剑刃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