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中央摊开的《仙界炼丹初解》微微卷边,封皮上的墨字被岁月浸得有些模糊,边角还沾着一点陈旧的药渍。这是三天前他托林浩从宗门藏书阁一楼借来的——藏书阁分三层,一楼是外门弟子能进的区域,大多是基础功法和辅助技艺的典籍,这本《仙界炼丹初解》就是最不起眼的一本,架在角落积了半寸灰。
“仙界炼丹果然和凡间不同,光是仙火的品类就分了七种。”李长生手指捏着书页边缘,轻轻翻到“控火篇”,眉头微蹙却眼神发亮。他靠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紧实的手腕,掌心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火属性仙元灼烧的红痕——那是今早练习“仙元化火”时没控制好火候留下的。
旁人学炼丹往往卡在第一步“辨药”,可对李长生来说,这却是最轻松的。他早年在凡间得到的《万药图录》虽记载的是凡品药材,但“看形辨性、观纹识效”的道理是相通的;更别提他的混沌涅妖瞳,只需扫一眼书中插图,就能清晰“看”到药材内部的能量脉络——凡间的百年人参是螺旋状气脉,而仙界的“凝气草”气脉竟是分叉的网状,还带着一丝清灵的仙韵。
“就说这‘凝气草’,凡间也有类似的品种,但仙界的多了一道‘仙纹’,炼药时得先用仙元冲开这道纹,不然药力散不出来。”李长生拿起案头一块晒干的凝气草干,这是他从废丹堆里挑出来的——虽算不得完好,但还能看清叶片背面那道极细的银纹。他催动混沌涅妖瞳,银灰色微光闪过,叶片的网状气脉瞬间在视野中清晰可见,那道银纹就像网中央的枢纽,死死锁着残存的药力。
他指尖泛起一缕淡金色的混沌仙元,小心翼翼地探向凝气草的银纹。仙元刚触碰到银纹,就被一股微弱的阻力弹开——书中说“初阶控火需以仙元裹纹,温养半炷香方解”,他昨天试了三次都失败了,今天倒是有了些心得。李长生沉下心,将仙元化作细细的丝,像缠丝线似的绕着银纹慢慢裹缠,同时回忆着书中记载的“暖火印”手势,拇指与食指捏成一个细微的环状。
半炷香后,那道银纹终于在仙元的温养下缓缓舒展,凝气草干微微颤动,一缕淡绿色的药力顺着仙元丝流进李长生掌心。他心中一喜,连忙将药力引入丹田——这药力比废丹里的纯净多了,虽量少,却让混沌仙元微微翻涌了一下。“成了!这暖火印果然管用!”他忍不住低笑一声,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得意,这可是他熬了两个晚上才摸透的门道。
他刚要翻到“凝丹手印”的章节,怀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震动,细微却清晰,像有只小虫子在掌心爬。李长生动作一顿,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这是兰玟玟送的子母同心佩!
他连忙从怀里摸出那枚玉佩,玉佩只有拇指大小,通体莹白,上面刻着缠绕的连理枝纹样,是下界时兰玟玟亲手打磨的。当年两人约定,飞升仙界后就用这玉佩传讯,母佩在玟玟手里,子佩在他这儿,只有注入双方的本命仙元才能激活,旁人根本截获不了。
李长生指尖凝出一丝混沌仙元,轻轻点在玉佩的连理枝交汇处。仙元刚注入,玉佩就发出柔和的白光,在空中投射出一行娟秀的光字,字迹带着玟玟特有的圆润笔触,连标点都透着几分俏皮:“长生,我已随公会前辈抵达‘瑶光仙城’啦!这里有炼丹师公会分部,我得留在这儿考初级炼丹师资格,估计要待两个月。你进宗门了吗?一切安好?勿念勿念!——玟玟”
光字在空中停留了三息,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那是玟玟常用的熏香,没想到她连这点细节都想到了。李长生看着光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暖烘烘的。他之前还担心玟玟独自飞升会遇到危险,现在知道她在炼丹师公会,有前辈照拂,还能继续做她喜欢的炼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连忙再次注入仙元,指尖在光字投射的区域快速划过,写下回复:“我已入青冥仙宗外门,一切安好,正在适应仙界修炼。目前在废丹房任职,倒捡了些修炼的机缘。你安心考核,勤加修炼,照顾好自己。待我站稳脚跟,便去瑶光仙城找你。——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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