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实业”代表的突然发难，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招标会场瞬间炸开了锅。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立刻转向了面色铁青的贺伯安和强作镇定的周振邦，以及那位看似不起眼却言辞犀利的年轻人。闪光灯噼啪作响，记录着这意想不到的转折。
评审席上，副市长赵卫国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重重敲了敲话筒，沉声道：“肃静！请保持会场秩序！‘创新实业’的代表，你提出的质疑，评审委员会会予以重视并核实。但请注意，质疑需要确凿证据，而非简单的网络截图。远山集团方面，请就相关技术认证的有效性做出补充说明。”
他这番话看似公允，实则将皮球踢了回去，既没有肯定质疑，也没有完全否定，为自己和评审会留下了转圜空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远山集团的技术标可信度已经大打折扣。
周振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怒，起身回应，语气尽可能保持平稳：“感谢评委提醒。关于德国莱茵公司的认证问题，我在此郑重声明：第一，我司与莱茵公司的合作是全面且深入的，其所提供的认证完全符合我国及国际现行最高标准；第二，所谓的‘个别地区标准争议’，是针对特定历史版本，与我司采用的现行最新技术标准无关；第三，我司愿意随时提供与莱茵公司的完整合作文件及认证有效性证明，供评审委员会核查。”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创新实业”的代表，“同时，我司保留对不负责任的诋毁行为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贺伯安在一旁喘着粗气，狠狠瞪着那个发言的年轻人，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魏海潮依旧面无表情地坐着，手指轻轻在扶手上点着，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算计。这“创新实业”的发难，时机、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若说背后无人指使，绝无可能。是他安排的后手吗？还是……另有其人想搅浑水？
专案组指挥车内，楚峰紧盯着屏幕。“猎鹰一号，重点监控‘创新实业’代表离场后的动向，查他接触了谁。技术组，立刻核实莱茵公司认证争议的真伪，以及‘创新实业’的背景，挖出它的控股方和实际控制人！”
“明白！”秦朗的声音和技术组的回应几乎同时响起。
招标会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进行。后续的流程虽然按部就班，但所有人的心思都已不在标书本身。最终的评审结果需要时间合议，主持人宣布休会，下午公布结果。
人群开始骚动着离场。贺伯安在周振邦和保镖的簇拥下，面色铁青地快步离开，对围上来的记者置之不理。魏海潮则是不急不缓，甚至还停下来接受了两家关系友好媒体的简短采访，表示对天明集团的方案充满信心，相信评审委员会的公正。
秦朗混在人群中，目光紧紧锁定了那个“创新实业”的年轻代表。只见他快速收拾好东西，没有与任何人交流，低着头从侧门溜了出去。秦朗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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