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集团总部大厦,这座曾经象征着清风市财富与权势巅峰的玻璃幕墙巨人,此刻却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慌所笼罩。楼下警灯闪烁,人影幢幢,无形的包围圈已经收紧。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内,最后的疯狂正在上演。
“废物!全都是废物!赵卫国这个蠢货!金老歪那条老狗!”贺远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衰老雄狮,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在奢华却凌乱的办公室内疯狂地踱步。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身旁一个摆放着精致瓷器的红木架子,名贵的青花瓷瓶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破碎声,碎片四溅。“还有你!贺伯安!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逆子!要不是你惹出这么多祸事,我们贺家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贺伯安被父亲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他原本就因恐惧和酒精而涣散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混杂着鼻涕和眼泪,状若疯癫地指着贺远山反唇相讥:“怪我?!老东西!你他妈现在知道怪我了?!当初用金龙帮干那些脏活烂事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我手段脏?!分钱的时候你怎么不手软?!现在出事了,就想把屎盆子都扣我一个人头上?!我告诉你!要死一起死!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你点头同意的?!你以为你摘得干净吗?!”
“你……你这个畜生!我打死你!”贺远山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桌上的一个沉重的黄铜镇纸就要砸过去。
“贺董!贺董!息怒啊!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周振邦赶紧冲上前,死死抱住状若疯狂的贺远山,声音带着哭腔,“大少爷!少说两句吧!纪委和警察已经到楼下了!再不拿个主意,就真的全完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父子二人毫无意义的互相指责。贺远山喘着粗气,扔下镇纸,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鸣。完了?他苦心经营几十年,踩着多少人的尸骨才爬到的位置,积累的亿万财富,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完了?他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贺伯安也像被抽走了骨头,滑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一定会枪毙我的……柳依依……杨铁心……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就在这时,贺远山的私人加密手机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惊心。贺远山像触电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本能期盼的光芒——难道是……“上面”的人?陶老先生?他们终于要出手救我了?
他颤抖着手,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嘶哑而急切地“喂”了一声。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他此刻最不愿意听到的、带着几分虚假关切和难以掩饰幸灾乐祸的熟悉声音。
“呵呵……贺兄啊,别来无恙?”是天明集团董事长,魏天明!
贺远山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强压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魏……天……明!你打电话来,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哎呦,贺兄这话可就见外了。”魏天明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咱们兄弟在清风市斗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知根知底了。眼下贺兄遇到这么大的麻烦,我做兄弟的,怎么能不关心一下呢?”
“关心?”贺远山冷笑,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魏天明,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想落井下石?吞并我远山?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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